梁常尚在练刀,下午上战还是用的弓箭。
原本就位的梁常被后面的人戳了脊梁骨,是真戳。
梁常被扎得一下绷直了腰身,本就因为没睡醒心情不佳,现如今被戳一下更不高兴了。
他费劲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背脊,没好气地扭头问后面那人:“?你干什么。”
“意外意外。”
梁常眸子眯起来,半晌后,看向李仄:“……换换。”
李仄扶额:“换吧换吧。”
于是二人换了个地方,梁常为报复,拿着箭戳了那人一下。
那人挺了一下身子,瞅一眼梁常,愣是没吭声,这事儿算是平了。
对于李仄来说,这简直就是小孩儿行径!
不过梁常这种好学生,偶尔有这种情况,也不至于说他,更何况人家还极容易超常发挥。
回营时,梁常清醒的跟在队伍后头。
戳了他的那个人一个劲儿的蛐蛐他。
“啧……不就是会拍拍马屁吗?除了射箭还有别的什么好?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梁常上前一步,拍在那人肩上,颇为阴森开口:“在讨论我吗?”
那人嘴上言语一顿,张了张嘴硬生生噎住了。
“你为啥不当面问我呢?非得背地里讨论我?”梁常与那人勾肩搭背,看着他如鹌鹑般缩着,眼里不由得带了一丝笑:“还是说……你觉得祁将军、李将军眼光不好,恭亲王眼光也不行?”
那人哑口无言,半晌弱弱道:“对、对不住……”
梁常笑笑,放开了嗓门道:“你贬谁不成?你偏要贬说大人们眼神不好?亦或是你觉得大人们是受贿了?”
这话足以让马上的恭亲王听见。
抬眼看去,恭亲王只是微微侧头。
梁常引得一手好雷,那人一个劲道歉无果。
梁常又说:“怎么就不见你探讨探讨别人?还是说你挑了我这个软柿子故意那么说的?我是只擅长射箭不假,兴许也就照你说的只会我拍大人们的马屁,那你呢?擅长什么?”
话音一落,只见李耙故作严肃的看过来:“闹什么!?过来!”
梁常放下手,小跑过去,拱手抱拳行礼,什么也没说。
恭亲王偏头看了梁常一会儿,伸手大力抚了抚他的后颈。
梁常不由得眯眼。
之前被恭亲王抬脸时大脑空空,才发现他手上有层薄薄的茧子。
“居然会咬人?”恭亲王轻声道。
梁常抬头看着恭亲王:“兔子急了还叫唤呢。”
“嗯?”恭亲王眉梢微挑,似乎没料到梁常会这么说。
不过他的确没听过兔子叫唤。
“你也不是什么兔子。”恭亲王说着,翻身下马,将缰绳与长枪递给李耙,走到前面去了。
梁常看着恭亲王的背影,又偏头看看李耙。
李耙牵着两匹马,拿着两杆长枪感慨:“我家王爷真是……漂亮极了。”
“昂?”梁常面带惊异。
“真的,很好看。”李耙说。
李耙疯了?
梁常微微张唇,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莫名发汗。
真是……好奇怪的形容。
但话说回来,此人长身玉立,浑身散发着谏臣的气息,而非那么浓厚的皇亲气息。
的确漂亮,也的确很能令人折服……
是臣服。
会不会有人觉得恭亲王美貌所以才追随呢?
梁常想到这儿,大脑宕机片刻。
我也疯了……?
梁常脑子里冒出一个奇怪的问题,很快便打消了。
是夜,祁无娄提议攻城,恭亲王策划,行事雷厉,百般情况都考虑到了。
半夜出战,翌日大捷,可谓是毫不费力。
但误伤了李耙。
以此,李耙成了攻城大战之中的伤员。
梁常一道上扶着李耙,手上紧紧攥着他的腕子:“你没事吧?”
“这有什么的?”
李耙一副我很厉害很牛逼,区区小伤不足挂齿的模样。
但回去以后就不一样了,李耙在营帐里处理伤口之时,一看恭亲王过来,便开始装弱。
梁常惊愕不已。
不是没事吗?怎么又有事了?
堂堂副将居然有两副面孔!
恭亲王眼眸低垂的看着李耙,语气温和,却明显不耐:“司苒。”
李耙知道自己玩脱了,正欲跪地请罪,便被恭亲王扶住了。
这一扶不要紧,李耙眼里的开心快溢出来了。
“……”梁常默然,偏头不看他俩,分外麻木的任由军医给自己的手臂上药。
别人不知道,但李耙跟着恭亲王,十成得有三成是因为恭亲王好看才跟的。
梁常上完药便走了,带着一身困乏和一身清晨的冷气睡觉。
入梦都是清冷的地方。
一片竹林,猫坐在圆桌上眼巴巴看着他。
梁常凑近过去,坐下来,伸手摸着猫头。
猫叹气,跃到梁常膝盖上化作人形,坐在他腿上。
梁常忍不住后仰,而后半托着他站起来,把他放在地上:“兰柏……不可以。”
兰柏不管不顾的把脸埋在他颈窝。
“不要粘我了。”梁常耳朵有些发红,仰着头,两只手推着兰柏。
兰柏不依,哼哼着往梁常怀里凑。
分别太久,兰柏无论是作为猫还是作为人都很是受不了,但他又不肯说。
梁常不再言语,任由兰柏抱着。
想来兰柏也不是不粘人的,在家里睡觉时,那次兰柏不是贴着他睡的,只是兰柏不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