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贴着我么?很难闻的。”梁常说着,眸子微微瞥了一眼兰柏。
兰柏贴着他:“嗯,你不开心,的确很难闻。”
“我说血腥味,土味,还有汗味。”梁常低声说。
兰柏抬眸看他:“我知道,但是你身上不高兴的味道更难闻些。”
好吧……
梁常不知道再说什么,低着头一声不吭。
“你洗洗吧,你脸上花花的。”兰柏说着伸手用指头抠了抠他的手背,看着他手背上的青筋眸子微眯起来。
梁常不想动,也没太在意,被摸摸手背他还是接受得了的。
等兰柏摸够了,他起身去煮水沐浴。
刚沐浴完,便听见一阵闹腾。
“你们过来我现在就把你们削了。”兰柏手持一双弯刃,笔挺站在闯入的几人面前颇具气势。
方才怎么什么没听见有人闯进来?
他麻利地回去把衣裳穿好,也没什么趁手兵器,只能跑去拿个菜刀。
官兵们看着拿菜刀的梁常,再看看拿着双刃的兰柏,不约而同的选了梁常。
大概是觉得没兵器的家伙不会很能打……
但好巧不巧的,那一阵被祁无娄练得发麻,一个来打一个,一双来打一双,拳脚相加,菜刀也舞得生风。
足能喝退不少人。
兰柏在旁看着,来不及感叹便看见另一波转战攻来。
他叹了口气,把兵器收了,半声不响的掐指念诀,阵阵金光散发,沉步翻手——
“轰!”
四周的人都被一阵气浪震飞出去,围墙都震倒了。
梁常猛地一晃,堪堪站稳:“兰柏,你大爷的!老子的墙!”
“这时候了你还顾墙?再顾墙你师父的尸体就被抢走了!”兰柏说着,看着落荒而逃的官兵。
梁常一噎,把刀放了。
偏头,他看见兰柏唇角带着丝丝血迹,他沉默良久,去拿了帕子沾了水,小心翼翼给兰柏擦去嘴角的血血。
兰柏看着梁常,忍不住歪头,眼里带着淡淡的疑惑和欣喜。
“你比我从前认识的人都好。”兰柏说。
“那是的……别人也不像我似的,你亲了我,我还没对你怎么样。”梁常不大开心地说着。
兰柏跳脚、咆哮,脸都涨红了:“不是这个好!”
梁常很是不解风情,这个时候他也解不起来。
他将帕子叠拿去洗净晾晒,而后搬凳子坐在塌了的围墙前发愁。
罢了,好在祁无娄没被人弄走。
梁常在院子里守了半夜,兰柏看不下去,设了屏障叫他好好歇息。
但是祁无娄真是,没死时无感,死了居然不让人省心起来了。
梁常都还没来得及砌墙,便有人闯来。
这回那为首之人身带令牌。
“奉旨前来,抬走!”
这下真是无能为力了,再抗旨也不能这样一直抗下去。
梁常拍了一下腿,起身一路跟着。
他庆幸现下是冬季里,尸体并没有那么容易腐烂,也庆幸这群官兵还有有良心的。
“给祁将军裹张草席吧,总归最后也都是咱们汇报,不能真把他丢到乱葬岗去。”山羊胡说。
长髯的瞥了一眼山羊胡:“……那你自己处理去吧,实在不行,托人给送回边疆去。”
山羊胡沉默片刻,点点头:“好办法。”
如此,祁无娄被安排着送了回去。
梁常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像跟着人的鬼似的,飘飘悠悠地跟着人家,一道回营。
兰柏远远跟着他,累了就抄个近道在前面休息,等着他们来。
到了之后,兰柏先是四处看了看,见着被养在伙房里的那只猫,便叫了几声把它引过来。
那猫过来,兰柏上去就是两爪子,又是哈气又是厉叫。
「我叫你来看他,不是让你往他怀里钻的!」
橘猫背着耳朵,低着身子怂巴巴:“嗷呜……”
「没,我躲着的,他非把我抱起来。」
紧接着又是邦邦两记喵喵拳。
兰柏打够了,转身便走。
总:兰柏只允许铲屎的有他一个主子,多一个都不行。
此猫爱吃飞醋。
“你怎么跟来了?”
梁常出来看着在营地上溜达的兰柏,俯身抱起来拥在怀里用力吸了一口。
兰柏的毛发打理得很好,就算在这个全是沙的地儿,毛发里也没有尘土,嗅起来分外清爽。
“哼……”兰柏发出一个低低的鼻音,窝在梁常怀里不动了。
“明天回去。”淡淡的几个字。
兰柏抬头看着梁常,眼里带着些疑惑。
“王爷说先把祁将军在此葬下,也算归属,日后他再想办法。”
兰柏抻着脖子,不知道在看什么……
梁常还在自顾自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