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活动一下筋骨而已,没能及时展示那手绝妙的牌技吸引人吗?
更令她惊诧的事发生了,那些排后面的顾客们全都匆匆散了,一个人也没留下。
独留下正要再次表演洗牌的月玲。
“月玲!”一声厉喝自她身后响起。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值守重任时玩忽职守!”
月玲心道不好,缓缓回头望。
在魁星楼的另一角落,留着山羊胡须,身着宽袍的中年男人正徐徐走来。
他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捧着上下两个重叠一起的木质髹漆圆盘,正绷着脸。
“王副监?”月玲认出来人,同时立刻将塔罗牌迅速藏到袖口里。
司天监副监正王量修今夜见群星伴月,临时决定加班。
平日里,夜晚的魁星楼主要是司天监的见习生在轮流值守记录。
当他拿着二十八星宿圆盘,于亥时登上魁星楼,就见到一群宫女太监们簇拥在平台,和那个新入职的异族见习生打得火热。
“月玲,你在干什么?”王量修语气严厉。
这次从民间招来的见习生中,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月玲,要不是监正认为人才难得,破格让其参加,司天监是不会录用异族。
他认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王副监,晚上好!”月玲赶紧从石桌后起身,装作认真上工的正常模样。
“今夜的星象无异样,卑职已记录好。”她快速拉过石桌一角的值守记录册,双手捧着,呈到王量修跟前。
官大一级真是压死人啊!
月玲入职这里的官场不久,多少也熟悉了官场规则。
她琢磨着要不要从袖口里掏出魔法杖,对着这个苛刻的上司来上几句咒语。
“昏昏倒地!”
“一忘皆空!”
一忘皆空能让王量修忘记今晚所见。可这个咒语有个缺陷,操作不好会使人完全忘记施咒人。
王量修忘了月玲这事,可能挺麻烦的,会引起别人怀疑。
暂时放弃对其施咒的念头,月玲决定静观事情发展。
王量修态度冰冷地拿过值守手册,真的翻阅起来。“刚才的下人们是怎么回事?”
“嗯,是大家来星楼祈求国运家宅平安。”其实月玲预料会有被抓现场的一天,准备过相关联的措词。
就挑着最保险的说法,爱国爱家之心总是正能量嘛!
“哼!还轮不到他们登上魁星楼。”王量修一直不太看起得太监宫女们,认为他们不配来此观测和祭祀之楼。
月玲也不反驳上司,她是见习生,认为按规章办事不算失职,“恕卑职谨禀,据司天监魁星楼管理规定,皇宫下人可出入此处。”
王量修紧皱眉头,魁星楼允许皇宫下人出入,是指让宫人们打扫卫生、保持供奉等杂活儿。
他将看完的值守册甩给月玲,再一甩长袖。
值守册记载无误,公务上的纰漏确实没有。“允许下人们出入,可不是让其他无关人上楼自由喧哗!”
“是!”
月玲收好值守册,放回石桌上,心里吐槽不停。
这老匹夫瞧不起人,最重要的是影响了她今晚的交易。
即使心中再不满,月玲也不轻易表现出来。特别是她需要待在魁星楼这样离天空近的地方,需要在司天监值守夜班的机会。
“那里面是什么东西?”王量修不是没听出月玲不痛不痒的回答,抓不到公务上的纰漏,他心里也不痛快。
正好眼角瞄到放值守册的石桌上还有个篾篓。
塔罗牌、魔法杖这些物品,月玲都能收到袖口里。唯独这个装着铜钱的篾篓是这个世界的物品,这么大个的东西,她可塞不进袖口里。
这老匹夫不仅影响今晚的交易,可能还会造成进一步的损失。
此刻,月玲真懊恼为啥没给自己出摊前先算一卦。
“禀副监,这是大家为感谢近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供奉的心意。”月玲只能忍痛献出今夜收获了。
“放肆!”王量修严词厉色,“魁星楼是何重地!何时轮得到这些下人们私自供奉!”
月玲眉头都绞起来了,她无法忍受这刻薄的老匹夫了!
瞧不起她,忍了!
瞧不起维持世界稳定运转的基层人民,她定要他看看人民群众的力量。
“呼神护卫!”
月玲右手悄然伸入左袖口,握住魔杖,轻吟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