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笙不放心看了主子一眼,终是身不由己退了出去。
“还不过来么?”身后,寥深颇俱威压的声音响起。
紧紧抓着碗底深吸一口气,转身将药碗递到寥深眼皮子下头:“皇上,喝药吧。”
寥深声线低沉,似笑非笑:“太后不亲自喂朕么?”
“我……”凉少荇莫名紧张,难不成还真要她一口一口的喂么?
真难伺候,好想逃。
这当口没去细想其中厉害,只是遵从本心后退一步,尚来不及转身手腕上压过来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指腹间尽是厚茧。
她生来娇宠,肌肤养的柔嫩,厚茧压在上头,微动间引来一阵痒意。
“跑什么?朕又不会吃了你。”大手不自觉收紧,贴在掌心的温热带了湿意。
被那只大手覆住的地方似是起了火,火势疯了般蔓延灼得她浑身难受:“皇上,先松手可以么?”
寥深原本只是想吓一吓她,可握住那细嫩的手腕后便有些不想松手,本能想要多握一会儿。目光也由手腕滑到她纤腰上。
不知一把握住是哪种滋味?
反观小娘子,心境和他完全不同。
凉少荇很难不去想先前荒唐的一夜,那事他能做一次,难保不会再做第二次。
毕竟,他们二人一无血缘,二无交情。
“皇上……”她晃了晃手腕,面色窘迫。
理智总算战胜了本能。
寥深松了手,云淡风轻看她一眼:“罢了,还是朕自己喝吧。”他端着药碗,眉毛压得很平,不知是被药苦的还是被她气的 。
“咕咚咕咚”三两口将药喝了个干净,凉少荇接回药碗,为平和两人紧绷的气氛还特意道:“皇上日理万机乃我朝鼎盛之根本,定要保重龙体,万莫操劳过度。”
寥深神色莫名没搭腔。
凉少荇不禁心虚,怀疑是不是皇帝听出了她话里的言不由衷。
于是,又表现得颇为关切补了句:“若是以后还有用得到哀家的地方皇上但说无妨。”
这一次,寥深换了副表情。
那表情就像是看到肉肘子的大狼狗,眼中凶光灼然,贪欲外泄。
可那股子凶狠和她往常见过的又有所不同,总觉得没那么凶,比起凶,好像……更馋?
凉少荇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皇上服了汤药快些安置吧,哀家就不打扰了。”
不多时,岁荣一步三回头进了内间。
“皇上,您这药吃得挺快的。”
寥深早就猜出了他那点儿心思:“太后毕竟是太后,往后把你那些花花肠子收一收。”
听话听音儿,岁荣一听就知道皇上这是恼了,却不是真恼。
“是皇上,往后奴婢定要将乾清宫太和殿的门守牢些,免得太后又来叨扰皇上。”
寥深:“……那倒不必……”
岁荣心领神会回了声“是”。
“那个叫昌景的小太监你见过么?”寥深冷不丁开口。
“回皇上,奴婢没见过。”
“那你明日去打听打听。”
岁荣心中暗笑,瞧瞧,皇上装的一副对人太后爱答不理的样子,实则心里对人家紧张得很,要不怎么连慈宁宫一个新进的小太监都要过问?
“不用等明日了皇上。”岁荣肥呼呼的脸上挤出个讨好的笑,“刚在在屋外奴婢已经跟太后身边的大宫女翠笙问清楚了。”
“奥?”寥深眼底难得聚起一抹笑,“你倒是心思活泛?”
“皇上谬赞。”岁荣顺着竿儿往上爬 ,“皇上您放心,但凡您想要知道的事奴婢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得给您问出来。”
“就你能言会道。”寥深勾了下唇,“说吧,都问出什么来了?”
岁荣也跟着笑:“回皇上,翠笙姑娘说了昌景小太监生得眉清目秀,是个能看的。”
“啪!”手中茶盏重重扣在了桌上,盏身裂开,就差一股外力便会粉身碎骨,“朕何时问你这个了?答非所问!”
岁荣:“……”还不承认?
年轻的帝王不光骨头硬,嘴更是硬得离谱。
转念一想,皇上这是……醋了?
嗐!
皇上怎么连个太监的醋都要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