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做什么?”
凉本桀有些受伤看着她,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想做什么?自然是想拥她入怀,想同她生儿育女相守一生,这些都是他想要的,可她呢?
她想要么?
“我……”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威冷将军此刻如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嘴唇翕动半晌终是半个字都难以吐露。
“哥哥……”凉少荇使劲搅着帕子,红着脸道,“哥哥方才是不是没站稳这才……这才……”险些亲到自己。
“我……”冷傲俊秀的脸上满是纠结,前一刻仿似下定了决心,后一刻又瞬间偃旗息鼓。
归根究底,他在怕。
怕她会因此厌弃自己,不理自己。
若她厌了,毫无血缘的两个人是否还能保持原本的亲近关系?
他实在不敢赌。
凉本桀无措起身,踱到门口复又踱了回来:“嫽嫽对不起,方才酒气上头哥哥一时没站稳不小心唐突了你,你……莫要怪哥……”
“怎么会呢?”凉少荇如释重负笑开,如往常般挽住他的胳膊,“想来哥哥喝不惯果酒,下一回我给哥哥备你喜欢的酒就是了。”
凉本桀苦涩一笑,玉琢般的侧脸微微紧绷,嘴角荡出一抹苦笑:“好。”
“大将军,时辰不早该出宫了。”外头候着的小火者突然开口。
屋内两人对视一眼,凉本桀恢复了往常的轻声细语:“嫽嫽放心,此去云南哥哥会万事小心,勿念。”
“哥哥……”视线在他领口一扫而过,凉少荇面色羞赧,“哥哥整理好衣衫再走也不迟。”
“衣衫……”他低头,这才发现常服交领开了少许,应是方才不小心扯到了。
“好了么?”害羞的小娘子水眸微抬,见他领口还散着立即收神局促看向一边。
凉本桀利落理好衣衫,面色赧然:“嫽嫽,那哥哥就先走了。”
“好,哥哥此去要好生照顾自己。”凉少荇面带忧色,“刀枪无眼,定要万般小心。”
“嫽嫽放心。”凉本桀行至门口终是不放心补了句,“皇上此人心思深重,平日相处嫽嫽要处处当心,万莫被其蒙骗了去。”
只当是兄长在关怀幼妹,凉少荇并未多想:“嗯,我会格外小心的。”
屋外脚步声渐远,凉少荇跌宕起伏的心思终变和缓。
只是,方才推搡间她在哥哥胸口不经意看到一块青黑色图案,瞧着,像是什么独特印记。
他怎的不记得哥哥何时纹过此等印记,该是她眼花了。
哥哥刚才说去云南,可柬王不就是逃到云南去了么?
那里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柬王龟缩云南犹如困兽。
与困兽相争,定是险极……
还有方才出声催促的小火者,他不会听到了什么吧?
不过就算是听到了什么,只要不是皇上特意派来盯梢的,应当不妨事。
-
御书房。
“太后和将军在殿中似乎发生了什么,奴婢听着……”小火者紧张吞了口口水,“太后好像是受了惊。”
“受惊?”正在批阅奏本的帝王抬眸看来,眼底沉暗似浮鸦羽,“为何?”
被皇帝这么一看,小火者吓得虚汗直冒,捏着衣角擦了又擦就是不见干:“好像是大将军对太后做……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做什么能让人受惊?眼角沁出丝丝寒意,一双浓眉仿似裹了霜,捏着御笔的手缓缓收拢:“为何这般猜?”
圣上这般关切太后委实不同寻常,但凡是个有脑子的将前前后后这些事一合计都能推断出个子丑寅卯。
皇上怕是对太后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当时他就站在临窗的位置,透过微开的槛窗隐约瞧了个大概,大将军抱了太后,看那样儿还想做些别的。
不论那些“别的”究竟是什么,但他敢笃定,定然不是只想抱抱而已。
这事儿要是捅出去,帝王雷霆之怒乍起难免会殃及池鱼,一个弄不好,他的小命儿就交代在这儿了。
可那二人可是兄妹,如此……岂不是乱了套?
“嗯?”许久没听到人回话,皇上眼底已然结冰,“哑巴了?”
“皇上恕罪!”他两腿一软瘫成了软脚虾,“皇上恕罪!”
“说。”声音既沉又哑,仿似凛冬腐朽的枯木。
他赶紧爬起来跪好,连磕好几个响头,声音哆嗦得不成样子:“皇上,将军他,他抱了太后。”
抱了?凉本桀初回京都时也抱过她,不过当时是凉少荇思念哥哥自己抱上去的。
这一回,怕也是她主动吧?
她抱他,不过是知晓凉本桀即将出征云南的事。
应该是这样。
肯定是这样。
何况两人还有兄妹这层关系在。
“你看见了?”
“奴婢亲眼所见。”
寥深:“……谁先抱的谁?”声音听着寡淡,却无端生了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