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事的话，陪我去个地方吧……”

他这一说，反倒让杜长乐好奇起来：“是要开车出去玩吗？本女侠就舍命陪君子……”

谢长安：“……舍命陪君子不是这样用的！”

时间仓促，谢长安没打算买车，反而租了辆车，先带着杜长乐去购物中心采购了一番。

杜长乐帮他一起将一箱箱的水果、点心、零食、牛奶搬进后备箱，奇怪地问道：“我们是要去郊游吗？”

随即又自言自语地否定自己：“可是不对啊，郊游买什么燕窝海参啊？”

谢长安将小学生用的书包、文具和书籍在后座的位置上，“当然不是去郊游，我们去福利院。”

“啊？”

杜长乐回忆了一下，这才想起她师兄最初跟她说过，他在现代这个身体是在福利院长大的。

两个人坐进车里，谢长安这才解释道：“刚穿到现代的时候，我害怕露馅离开得匆忙……后面又陆续发生了那么多事，一直就耽搁下来了……”

谢长安拉下手刹，挂了档，平稳地将车子开了出去。

“这不是拿到驾照了嘛，今天刚好又是冬至，是时候该回去看看了！”

哦，对哦，今天是冬至来着。

他们师父还没有失踪的时候，冬至那天，师父会带着他们四个徒弟一起包汤圆。

师父和三师弟是手艺最好的，大师兄和她做出来的也不耽误吃，就是形状差了些——但都比不过小师弟！

小师弟平日里总是游刃有余的一个人，结果让他捏个小团子，总是弄得奇形怪状，甚至能把粉捏到自己脸上……

杜长乐想到这，忍不住喷笑出声。

“怎么了？”谢长安用余光扫了她一眼。

“想起了以前在青鹿山的事情嘛！”杜长乐骄傲地仰起脖子，“经过这么多年的练习，我揉汤圆比原先厉害特别多！又圆又亮，皮薄馅厚还煮不破！”

“师兄现在肯定比不过我啦！”

谢长安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我……失踪之后，你们都还好吗？”

杜长乐一向挂在脸上的笑容难得沉了下去。

她轻声说道：“师父依旧不见踪迹，师兄你说去找师父，结果也不见人影……”

“小师弟察觉到一些什么，叫我不要下山，但是我偷偷跑了，一直在寻找你的线索……然后，你就知道了！”

谢长安沉默了一会，缓缓叹气。

也不知道长平和长宵还好吗？

可惜了，他和长乐大概是回不去了。

—

那座收留过谢长安的红枫福利院位于F省新辰市，因为租金问题，建在了远离市中心的郊区，就算从市里过去，也需要开半个多小时的山路。

新辰市地处西北高原，与云望山的气候不同，四周已经是一片白茫茫的积雪，不过好在公路经过及时清理，这两天又没有新的降雪，路不算难开。

谢长安将车停在了大门口，看门的大爷穿着藏蓝色的大衣，揣着兜从值班室走出来。

一开始看到谢长安的时候，看门大爷都没认出他是谁。

直到谢长安说出“小鹰”这个名字，大爷才瞪大了眼睛，围着他绕了一圈。

“好小子，这才……有半年吧！”年过半百的大爷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但身体还很硬朗，声音洪亮，手劲也不小。

他抬手拍了拍谢长安的肩膀，看谢长安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亲孙子中午多吃了半碗饭，“长高了！也变帅了！简直是男大十八变啊！”

谢长安没有指出大爷的用词错误，笑着问了声好，就跟大爷问起福利院最近的情况。

“好啊，大家都很好，”大爷欣慰地看了谢长安一眼，“你现在……顾好自己就行了，有时间就像这样经常回来看看。”

“院里老人都是看着你长大的，知道你在外面过得好，也就高兴了……”

“院长还好吗？”谢长安又问，“我走的时候见她感冒一直不好，还不愿意去医院挂号，就只是自己吃药……”

大爷马上附和：“可不是！你是6月走的吧？她后来一个多月都没见好，最后还是刘大夫把她绑到市里医院输了一周的吊瓶才好！”

“现在就还是那些老毛病，高血压、老寒腿……”大爷乐呵呵地说：“不过她要是看到你，肯定全身上下病都能好一半！”

“你要是找她的话要赶紧了！今天不是冬至嘛，有个叫善意还是尚义的基金会要给咱们捐赠，院长过会要接待，估计抽不开身！”

听到大爷这样说，谢长安将租来的车停进后院，让大爷找人帮忙把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自己领着杜长乐去找院长。

杜长乐跟在师兄后面，见身边没有其他人了，终于憋不住笑出声：“噗，小鹰？”

“师兄啊，你怎么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偷偷藏着？”她见谢长安故意不理她，伸出手拉住对方的胳膊不让走，“都是同门师兄妹，快说说！师兄你在孤儿院到底叫什么？”

谢长安终于忍不住回过头，无奈地说：“你不是都知道了？谢院长说，大年三十的晚上，我被丢在福利院门口，因为衣服上有一只老鹰，就给我起名字叫小鹰了！”

“不过长安这个名字用了20多年，我都习惯了……再加上怕万一有人顺着名字查到我在福利院呆了16年漏了馅，就去改了名字……不过‘谢’这个姓氏还是保留下来了。”

杜长乐听了谢长安的话，眼珠子一转，“你名字里的‘谢’是跟着院长姓的，那就是说……”

“师兄以前是是叫谢小鹰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