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我儿啊!”
天还没亮,史府后院就闹腾起来,廊上灯笼逐渐点亮。
一个穿着朴素,头无簪饰的妇人在几个婢女簇拥下冲了进来,扑在被绑在床上的史公子身上:“季儿啊,啊啊啊,你出事了让为娘怎么办啊!呜呜呜。”
莫迟暮与宴衡修站在一边,看着这痛哭流涕的妇人有些无措。
紧接着身后跟了几个小厮的史松云走了进来,看着床边情景皱了皱眉:“去,把夫人扶起来,成何体统。”
“是。”小厮们赶紧上前边安抚着小心搀扶起夫人,而那妇人向史松云投来一束仇恨的目光。
“仙长,”史松云客气地向两人拱手施礼,“多谢两位救下我儿。”
“无妨无妨,”莫迟暮有种处在别人家务事中的尴尬感,“那只恶鬼逃走的速度极快,暂时还没能抓住它,史府诸位还要多加小心。”
“好,劳烦仙者们了。”
“史家主,恶鬼还没除,我们就先去布置接下来行动了。”宴衡修似是看出莫迟暮的不自在,隔着衣袖抓住他的手腕将人带了出去。
长廊中,两排婢女掌灯迎面而来,宴衡修拉着莫迟暮从中间走过。
天色渐晓黎明,光线又是那么迷离。
莫迟暮看着宴衡修的背影有一瞬恍惚,同样的场景他记忆中有过,只是那时在前面拉着人的是自己,而身后较矮的人是宴衡修。
“宴仙长,”莫迟暮停下脚步,抽回了自己的手,“那恶鬼你是怎么看的?”
“怨气重且目的性极强,”宴衡修道,“怕不是随便盯上史府的邪物,那鬼或许与史府有什么关系。”
“宴仙长与我想的一样了,史府人有什么瞒着我们,他们的话总是闪烁其词。若不知道原委,这鬼恐是不好除。”莫迟暮说着想起什么,“宴仙长看到史家公子怀中的那个木人了吗?”
宴衡修也早就观察到了这些,并有了推测:“整个史府我们已布下法阵,邪物没办法在府中行动,也靠自己出不去。而在前院那恶鬼逃脱后就不见了踪迹,应该是附身于什么东西上藏了起来,木人身上也确实有一股魔气。再操纵史家公子,将它带出了府。”
“府中遍布阵法,它不可能使用魔力,这恶鬼又是通过什么操控史家公子将它带出去的呢……”
莫迟暮思索着,突然眼睛一亮,与宴衡修对视后同声说出:“托梦。”
“但恶鬼若想入梦,需得到舍主同意,整个史府对这恶鬼都是惧而远之,断然不会让它入梦,而这史家公子居然会接受了它……”莫迟暮眼睛微眯,“这史家公子与恶鬼有些关系啊。”
这时江延从屋顶上飞了过来,向宴衡修拱手道:“师兄。”
“你们那边情况如何?”宴衡修问道。
“我与几个师弟已经分散去追了,但没发现恶鬼痕迹。”
不过这也是在宴衡修预料之中了,那恶鬼逃跑的本领非凡:“江延你去与其他修者沟通一下先撤下法阵,按那鬼的怨恨程度,隔不了多长时间一定会再来的。”
“是。”江延回完飞身离去。
“这恶鬼魔气消失得如此之快,我怀疑它的藏身之地就在城内。”若真是如此莫迟暮感觉有些棘手了,熔金城繁荣错杂,又往来热闹,挨处搜查是不现实的。
而且邪物的绝对容身之处,有屏蔽一切灵力探知的领域,只要那恶鬼不动作,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办法找不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