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切了水果端出来,好心摆在子言面前。撒欢完的哈巴狗尽兴归来,一跃跳到郑总的怀里,摇尾乞怜,但看到生人就龇牙咧嘴发出低沉的声音。子言的屁股搭在沙发的边缘,正襟坐定后又不知道自己的那双手该如何安放,只得紧紧攥着破旧的公文包。郑总肆无忌惮地看着他那副寒酸样,像在欣赏一幅抽象画。子言三板斧用完,黔驴技穷,手机械地打开公文包摸到里面的合同,下意识做着最后的困兽之斗。郑总眼皮子窄了起来,如同一个鉴赏家虚起目光以便让眼前这幅抽象画变得具象,看清眼前的画面。子言像是被照了x光片,非但他这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被看得一清二楚,就是骨缝里面藏的那点小伎俩都大白天下。
郑雪清摸着怀里那条狗说:“做培训的这么多,你说我为什么选你们这一家,你这价格又一分不降的,你说我我为什么要选择跟你签合同呢?难道就凭你长得年轻长得帅?你说你长得帅吗?”
赵子言看着背景墙里自己模糊扭曲的身影,对形象毫无自信,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苦笑说:“我也知道自己没办法靠脸吃饭,还指望着郑总赏饭吃呢。”
郑雪清笑着吐了一口烟说:“我就是看你长得帅,跟我的儿子一样帅。只是小小年纪油腔滑调的可不好,哪些都是中看不中用的雕虫小技,实在一点,多点耐心,路就走的长远一点。大周末的把你叫过来还让你搬了那么多酒,这不签也不合适。但是今天我把合同签了不是看你们培训有多好,是给你这个新人一个机会,你回去也好好想想你能给我带来什么。顺便告诉你们老板,我这人可不好说话的,合同可以签,首付款可以打,要是培训的课程不好,尾款是不付的。”子言看到自己的业绩起死回生,已经听不清楚郑雪清的附加条件,激动地从公文包里拿出合同,颤抖而又猛烈,差点把合同都撕坏了。
陈老师对赵子言的出单即感到讶异也觉得惊喜,出人意表还是要归功到自己的特殊手段上:“你们看,子言,平时看着跟书生一样,书生是什么,秀才造反三年不错,百无一用是书生。但是在咱们公司书生也有狼性了,这个狼性就是要逼出来的,我逼了一下就出单。所以你们不要自我设限,就是要不断地去突破自我。所以不要觉得这个不行那个不能,人是没逼到一定的份上,逼到了一定的份上最后都能行。子言的业绩就是你们的业绩,子言都能行,你们也能行。”随后自顾自算账:“我们十个人,一个人一月出一单,那就是一百万的业绩,一年就是一千两百万,再扩大我们的规模,扩大到十倍就是一个亿,扩大到一百倍,就是十个亿,轻轻松松可以上市了,到时候你们作为最早的团队班子,分些原始股,年底分红,一辈子还愁什么?生活其实可以很简单的。”陈老师说得轻巧,底下的人听得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