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楚情词睁开眼时,就被趴在一旁桌上睡着的陆拾离吸引去目光。
她双手交叠压在下巴上,暖黄的夜灯衬得她的睡颜很乖巧,像只小憩的小猫。只是这样睡着,会很累吧?
她轻轻翻过身,刚刚想要喊陆拾离上床休息时,她却先一步醒了。
“你醒了?”陆拾离揉了揉迷朦的睡眼,起身轻轻蹲在床边问:“感觉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楚情词盯着陆拾离半耷拉着的眼皮,嘴角弯起笑意,“我睡得很好,倒是你,看起来像是没睡好,要不要上来睡会?”她说着身体往里挪了挪。
眼前空出来的一小片地方,对陆拾离有莫大的诱惑。她猛地站起身,然后摇摇头,坚定地抵制了这种诱惑。
“我不知道你受了伤该用什么疗伤……所以我刚出去买了点新鲜食材做了粥温着在,你看看你需要什么我去帮你拿。”
楚情词很少受伤,她几乎没见过,但她常见她拿不同的酒给不同的妖怪,那些酒应该是不同的,陆拾离不知道该取哪种。
她拿起备用手机,目光从锁屏上来自某神棍的数条信息上扫过看了眼时间,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半了。
楚情词不清楚怎么陆拾离反应那么大,眨了眨有些困惑的眼睛,“粥吧。”
趁陆拾离出去拿粥的功夫,她从被窝里坐起,低头看见自己身上常穿的睡衣。
很明显睡衣不会自己穿到她身上。
她突然明白过来陆拾离怎么反应那么大。
陆拾离端着粥进来时就正好看见这一幕,楚情词低眼看着她自己身上的睡衣发呆,而后抬头与她对视。
她很想坦然交代,却因心中不一样的心思,话说出来变得磕磕绊绊:“那个、我昨天抱、抱你时,忘了自己身上脏兮兮的淋了雨,所以、所以给你换了一下衣服……别的什么都没干!”
“噢~”楚情词挑了挑眉,“我还以为是谁给我换的衣服呢~”
“这里除了我,还能是谁啊?”
陆拾离微微皱眉,语气里带着自己未察觉的情绪,提起椅子坐在床,捏着勺子边轻轻搅了搅碗里的粥。
楚情词却是听出来了,病恹恹的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哼哼一笑:“如果是别的人,那我只能挖了她的双眼拿来下酒!”她说着,还抬起左手比划了一个挖眼睛的动作。
虽然听上去很凶残,可现在她身上的气势却一点也凌厉,眼里带着狡黠,像是收起爪牙卖萌的小狐狸。
陆拾离搅粥的动作一顿,目光从她的左手一寸一寸移到她的眼睛上。
她说的是——如果是别人,那是不是说明,对她而言自己是特殊的?
心口突突跳了两下,陆拾离连忙垂下眼帘,“需要我喂你吗?”
“需要。”楚情词的声音忽然有些哑,她收回手,靠着墙头,刚刚展现的活力消失得一干二净,“现在没什么力气。”
“好。”陆拾离舀起一勺粥,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一吹,而后送至楚情词嘴边。
楚情词喝粥时很安静。
这样她很难不注意到她喝粥的嘴唇,她的唇形很好看,因为粥的缘故而变得粉粉润润。
“你昨天,是已经提前感受到了会发生自然灾害么?”陆拾离抿了抿发干的嘴唇,赶紧说些什么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嗯,只是有预感而已。”楚情词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陆拾离认真道:“抱歉,昨天先让你一个人先去面对那些。”
她昨天确实一落地,就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如果光是大雨还不一定能引发自然灾害,可她们交手的动静太大了,那或许会成为诱因。
一面是可能会因灾害伤亡的飞禽走兽和低等级妖怪,一面是让陆拾离独自去救援已经陷入未知危险的好友。
她最终选择了先处理前者。让飞禽走兽先走,以此警示附近的居民。
“你做得很好啊,干嘛说什么抱歉?”
陆拾离回想起昨天楚情词脸上的挣扎,或许当时她也有在考虑自己的,这样就足够了。
况且今天报道出来了,那里居住的人少,在看见小动物出逃的异象后,也主动撤离了,因此无人伤亡,这就很好。
她接着说:“我又不是什么纸糊的,一碰就倒。”
或许现在楚情词相比还不够,但是她相信她会有能与她并肩的那一天。
“呐,最后一口。”
陆拾离将最后一点粥舀起递过去,然后将空碗搁在了一旁给楚情词汇报了一下昨天的情况。
“你是说昨天妖管局的人也在那?”楚情词听见妖管局时,神色微变。
陆拾离只当她是担心惹上了妖管局会很麻烦,安慰道:
“星慕没有得手,雎尔去的及时,后面她们就一同遭遇了袭击。比起星慕,妖管局恐怕会更加关心袭击她们的是谁。况且雎尔也说了这几日会挑时间去妖管局一趟。”
虽然是这样说,可楚情词眼底的担心并没有减弱半分,反而越加忧愁。因为陆拾离所说的没一个在重点上。
如果昨天妖管局的喻言和关弦真的在那,那么意味着,她与陆拾离的踪迹可能已经暴露了。或许很快,她们就会找上门来了。
她又还能……藏多久?
陆拾离不解:“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楚情词垂下眼,然后又抬起,眼底之间的忧虑消失得无影无踪,“星慕去袭击阿莱,有交代原因吗?”
说到这个陆拾离叹了叹气道:“因为杨家的气息,很像当时封印星慕的捉妖师的气息,为了报复,又恰好撞上了阿莱。”
好在阿莱被楚情词废去修为,又恰好被赶出杨家,而妖管局的人又正好去得及时,才没让这场悲剧发生。
说话间,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又亮了起来,这回屏幕上所显示的是一笔转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