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你真的这样认为?”白虞心里升起一丝希望,转而灰心丧气,“可是你昨天还说我不是皇帝了。”
“我错了。”
白虞放心很多,他相信竺朗不会骗他,他思考要不要将夺舍猜想告诉竺朗,可竺朗这么肯定他是皇帝,他又怕对方会害怕会失望。
走廊行人不断来往,还有护士推着流出大片鲜血的病人匆忙而过,白虞也感觉到其中恐慌,他拽了拽秦鼎竺,“我们回家好不好,这里人好多,我害怕……”
秦鼎竺淡淡回答,“上午跑出来时人更多,没见你怕。”
“不一样。”白虞软声狡辩,“这里的味道我不喜欢。”
血腥味、药水味、酒精味和其他人的味道混杂在一起,让他不舒服。
正加快脚步时,拐弯间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与他们交错而过,脚步没有丝毫停留。
白虞却愣怔一下,身形放缓回过头,看着那人不甚清晰的背影,下意识喃喃,“皇兄……”
熟悉的,却又异常遥远。
白虞两手微松,秦鼎竺察觉到,又隐约听到他的话,没等顺着视线回望,白虞便拉扯着他边往回走边放声喊道,“兄长!皇兄,太子哥哥……”
整条走廊的人纷纷侧目,看是哪位神经病出院了。
秦鼎竺面无表情,仿佛白虞挽着的人不是自己。
穿白大褂的人脚步停顿,片刻后回头,眉峰微隆,似飘渺的远山,望着人的目光温和动容,随着对方靠近却变得冷肃。
“皇兄,你竟然还活着。”
白虞脸上惊奇大过喜悦,硬生生拖着人跑,秦鼎竺只好大步随着他。
“当年相传你已战死北昭,你既然还活着,为何不回大晟?”他站到跟前,认真不解地发问。
如果皇兄没死,父皇可能不会驾崩,就算父皇离世,皇兄会是新的天子,大晟也就不会有他这个无能的君王,他可以一直做他的闲散四皇子。
白晏明神情凝重,一手揣进口袋,看着他语气冰冷,“白虞,是你亲口说的断绝关系,现在又是演哪一出。”
“我何时说要断亲。”白虞立即否认,“皇兄,母后思念你已久,我时常听她念你名字……”
他们的认亲行为实在惹眼,走过路过都得盯他们一下。
白晏明沉默,与秦鼎竺相视,在对方眼中看到相同的意思。
白虞被秦鼎竺带去了医院不远处的咖啡店,没过多久,白晏明处理完事务,换了常服进门,寻找到两人的位置。
秦鼎竺已经点过两杯咖啡,白虞喝了一口苦得差点吐出来。
他心中着实奇怪,这里的人居然会喜欢这种东西,简直与在皇宫里熬的汤药一般难喝。
服务生过来,白晏明随便点了单,周围安静后,他看向面前的两人。
白虞没有戴眼镜,眼睛像是一对无机质的玻璃珠,看东西时瞳孔焦点松散。
白晏明脸色发沉,白虞的病比以前更严重了些,再这样下去,早晚会彻底失明。
白虞娇小的身子穿着不合身的宽大西装,一看就是旁边男人的,两个人距离很近,且是白虞偏向得更多一点。
他们是什么关系?
白晏明有诸多疑惑,没等他发问,白虞迫不及待地出声,“兄长,你也不记得我了吗?”
等待期间他同样在思考,为何他认识的人,不管是竺郎,还是兄长,都像是不知道他的样子,也忘记了以往的事。
本以为遇到皇兄他就可以回到大晟,没想到,竟是一样的境遇。
白晏明打量过白虞,似乎是觉得和他没有交流的意义,直接看向秦鼎竺,“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