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和黎云谏的事,地铁恰好到站,黎恪跟着江识年走出来。
“这样啊,”江识年牵着她,轻车熟路地前往A号出口,“你们说开就好。黎恪,你学东西也太快了。”
“嗯?”黎恪不明白地看向她。
“半个月前提出想要说出口,就开始尝试,”江识年说,“昨天下午和妈妈聊天,昨晚就解决了事情,行动力超强!”
她们出了地铁口,夕阳落下,整个世界沉在朦胧的蓝色里,黎恪对她时不时的赞美尚未习惯:“哪里。”
江识年笑眯眯地捏捏她的脸:“这里。”
黎恪一愣,忍不住笑了:“什么呀。”
“我说真的,”江识年放下手,扬眉笑道,“黎恪,你真的很厉害呢,这点和黎妈妈很像噢。”
这是,属于黎恪本身的东西吧。
有些事情,即便自以为没有用处,只有痛苦,也在不知不觉中得到了许多。
然而现在更让黎恪触动的,还是江识年的笑。
她忍不住想,怎么有人能够毫不动摇地说出这样真诚的话呢?
这不就显得,因为她普通的笑容而感到心驰神摇的黎恪,十分笨蛋嘛。
“……谢谢你。”黎恪几乎感受不到自己唇舌的存在了。
“都说了不用……等等,”江识年注意着她的神情,生生截住话头,“黎恪,你在紧张吗?”
黎恪扯出一个微笑:“大概?”
“怎么会有人连这也不明白,”江识年连连摇头,“你不会感到紧张吗?”
“会,但该做的事自然要做,保持平常的状态……”黎恪也没声了。
她忽然意识到,江识年说的恐怕是对的。
黎恪确实是在紧张,一紧张害怕,她就下意识抓起旁边的面具给自己戴上,展现出礼貌稳重的模样。
“诶呀,”江识年摸着下巴笑起来,“我倒是想起许多事情。”
“哪些事情?”
“许多许多事情,”江识年狡黠道,“比如你面对别人的邀请,总是用同样的话拒绝,是不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回应?”
她就说江识年是最聪明的。黎恪默认了她的说法。
江识年见此,得意洋洋地笑了:“看来我说对了!真没想到。”
“觉得我和以前很不一样?”
“当然,”江识年不无遗憾,“早知道就大胆邀请你,强行拉你出去玩。”
这个答案让黎恪始料未及,惊讶地看着她。
“如果我早知道,”江识年侧过头,肩膀同她亲昵地碰在一起,“你就能早点像现在这般高兴。”
黎恪的心蓦然一软。
她们走到江家门口,还没等进门,一辆低调的黑车款款停在她们面前,车窗摇下,露出黎殊面无表情的脸。
黎恪惊愕:“姥姥?”
“还好赶上了,”黎殊对她点点头,又看向江识年,“我是黎殊,你的姥姥。”
“姥姥好。”江识年忙道。
“不错,”黎殊随意道,“上来吧,去吃顿饭,我和你们妈妈说过了。”
“只有我们两个?”
“当然。”
她们对视一眼,打开车门。
黎殊同她们都不熟,想来近况也能通过两位妈妈以及其她渠道得知,因而无话可说。
车里的沉默让人坐如针毡,一直到餐厅都无人讲话。
面对服务员拿来的菜单,黎殊指指对面二人:“给她们看,推荐点小孩子吃的东西。”
大抵是对有怪癖的有钱人见多了,服务员利落地翻到了儿童套餐:“您二位看?”
已经成年的两位高中生:……
江识年很快指了指其中一张图:“这套餐里面还带玩具吗?”
“对噢,”服务员微笑解释,“这个是盲盒,里面飞机模型和车模型随机一款。”
江识年转头问黎恪:“这是高级餐厅里有的吗?整得像快餐店。”
服务员:……
黎恪从没点过儿童套餐:“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