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洗衣机发出嗡嗡嗡的声响,吵醒了赵婉竹。
“起那么早?”赵婉竹揉着惺忪的眼。
“昂,洗衣服呢。”黎晚星洗把脸,拿着洗手台边上被打湿的抓夹抓起头发,“今天让你轻松点,你带星月去逛街吧,我看店。”
“良心发现了?”赵婉竹说。
黎晚星从黑色工装裤兜里掏出一支烟咬在嘴里,边点火边回答:“我没良心,单纯因为上午没什么人。”
赵婉竹:“……”
黎晚星:“走了哈,桌上有早餐。”
入夏后的榆县,早七点强烈的太阳光已洒满了整个县城。不大的地方黎晚星骑车20分钟才到台球厅。
刚开门收到小莹消息。
【小莹:晚星姐,我今个家里有点事,下午过去。】
黎晚星回了个“好”开始打扫着卫生。闲下来时才想起来答应她妈的事。
紧接着发给人条语音,“你中午有空不?我妈让我请你吃个饭。”
这人也是秒回,黎晚星不想听习惯性的语音转文字—
【不放我鸽子我就有空有空。】
【在哪约啊?】
黎晚星暗骂一声:“傻*”随口说了个地址和准确时间。之后待在店里刷视频熬时间。
上午的台球厅人确实不多甚至可以说压根没什么人来。黎晚星一个人守着店到中午。眼看到了约定时间,她退出短视频软件摸兜找车钥匙。
这时,微信响起消息提示音。
她随手点进去,黎晚星发来一条三秒的语音。
黎晚星点开—
“姐,我和婉竹姐在吃烧烤你来不?”
黎晚星很想去,但她已经约了人。她拉起键盘正要拒绝。
约定好时间的那人在此刻来了消息。双标的黎老板又一次语音转文字。
【我忙,过不去了。】
【你鸽我一次,我还一次,咱俩扯平了。有时间再约。】
“++,傻*”黎晚星毫不掩饰内心的愤怒。怀疑这人存心报复她昨天晾了他一下午。
黎晚星懒得回,考虑要不要删好友时,黎星月的电话打了过来。
黎晚星秒接通:“嗯…好,我正准备过去呢。”
五月中旬的中午,温度高升。
南街不大,附近的小吃街陆陆续续涌入人群,在这个没有浓重色彩且保守的县城,黎晚星整个人无处不透露着叛逆的气息。
她停车瞄了眼黎星月发来的地址,是一家火锅串串香,冬天室内主营火锅串串,夏天室外是摆烧烤摊。黎晚星路过过很多次,却没来品尝过。
榆县的物价还没低到那种离谱的程度,起码对她来说没有。
硕大的遮阳伞下摆放着白色桌子和红色塑料椅。
热死人的天气,时煜倾身上仍然是件白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精壮的手臂。
何声不停地用抽纸擦拭着额头的汗珠,不忘调侃:“时老板包袱什么时候这么重了?这地方你就是不穿往这一坐都没人看。”
“那你还穿什么衣服,出这么多汗,光着不好吗?”时煜倾回怼。
时煜倾嘴毒这点何声一直都知道,这会儿乖乖的闭上了嘴。
这个世界是莫名其妙的,喜欢用一个人的衣着去判断他的智商和人品。
时煜倾不在意。因为那些话他早就听习惯了,免疫了。
易拉罐装的啤酒被拿起猛灌一口,苦涩的味道直冲脑门,时煜倾眉心轻蹙,放下时,手臂一映余光中闯进一个熟悉的身影。
“老陈,这!”何声挥着手臂招呼着只有几米距离,带着眼镜还看不到他们的陈展年。
听到声音,陈展年推了推落到鼻梁上的眼睛,然后向他们走来:“久等了。”
“没,我们也刚到没多久。”时煜倾拉开一遍的凳子,“坐吧。”
何声又开了罐啤酒递过去:“和你老婆的矛盾还没处理好啊。”
陈展年摇摇头:“没有,她最近都不在家。去朋友那住了。”
“啧…女人还挺麻烦。不就是生个孩子吗?”何声表示不理解。
时老板看不下去了:“你生你养?生孩子是女人一个人的事吗?活该你一把年纪还单身。”
时煜倾相较与两人想的远了那么点。
人只有吃过一次亏才能刻骨铭心的记住一些事情。以前他也是和何声一样,没有考虑那么多,才失去了夜间那颗为他指引方向的明星。所以现在他是最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再次中枪的何声:“我惹你了吗?”
黎晚星昨晚忘给车充电了,用着忽闪的一格电磨磨蹭蹭的好久才到地方。
烧烤摊对面是电车售卖电,黎晚星一眼看到快充,把车推去扫码付了三块钱说:“充半小时。”
便不紧不慢的朝着烧烤摊走去。
“天这么热你俩胃口真好。”黎晚星拉开凳子坐下,自觉地端起啤酒灌了一口。
“怎么来这么晚?店里有…”赵婉竹撸着串,抬头看黎晚星时余光瞥见一个最不想看到的人。偏偏两人还对视上了。
“婉竹?”陈展年这会儿看的倒是清楚,只一眼就认出那是他那“离家出走”好多天的老婆。
“我去你干嘛去?”何声伸手拽他没得手,和时煜倾眼睁睁看着他朝三个女生走去。
偏离了陈展年,时煜倾视线定格在那有着纹身的女人身上。
下一秒,他也跟了过去。
何声:“什么情况?”
为保持队形,何声拎着剩下的几瓶啤酒过去:“干嘛呢你们?看见美女就往上凑,这么不矜持?”
“哟~追妻都追到这了。”黎晚星抿着酒推着下巴看陈展年。
出于赵婉竹的原因,黎晚星对陈展年没什么好印象。每次见面必会嘲讽一番。
赵婉竹见识过黎晚星的毒舌,成年人到底是要面子不愿在这么多人的地方说家里那些破事,她抓着陈展年的手对着黎晚星说:“你们先吃不用管我,我们去那边聊会儿。”
赵婉竹拽着陈展年离开。
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介意拼个桌吗?”
黎晚星漫不经心侧过头。昨晚已经见过了,对于时煜倾重新在这里也不惊讶了。
当然,这是在他和陈展年不认识的情况下黎晚星才这么想。
“介意!”黎晚星藏在桌下的手还夹着烟,狠狠吸了一口,她直起身子,烟圈全被吐在了时煜倾脸上,“这么多位置是容不下你吗?还是在我面前刷存在感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