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飞快扫过了他微敞的衣襟,林稚垂眸不敢乱看,伸手将他手里的酒壶小心翼翼地拿开,倒了茶水回来时,却发觉裴琅微眯着眼不知何时醒了。
林稚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也觉得自己有些逾矩,将手里的茶杯放在桌上后,匆匆留下一句莫要喝了就转身想离开。
可手腕却被人牢牢扣住,林稚呼吸一窒,还没等转过身却感受到了背上覆上的滚烫身躯。裴琅比她高出大半头,双臂合拢将人牢牢地困在了怀中。
林稚吓得魂飞魄散,想要挣扎却越挣被抱得越紧。
“表哥!我是阿稚!”
可裴琅听了她的声音,却把头埋在她肩颈处,喃喃开口:“骗人......做梦而已,阿稚只会在梦里来见我......”
听着裴琅低沉微哑的嗓音缓缓吐出心里话,林稚只觉得自己身上的披风似乎要裹着她燃起来,她脸热得像是要熟透了一般。
这话什么意思?裴琅......经常会梦到她?
林稚的脑子都混乱成了浆糊,等到反应过来时,披风就已经被人利落解开系绳无声落地。裴琅有些站不稳,跌坐回了软椅上,连带着把林稚也困在了大腿上。
感受着身下紧绷结实的有力大腿,林稚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仿佛喝了酒的人是她。
“......阿稚?今日的梦怎么如此美好?”
裴琅一边呢喃,一边将脸贴在了林稚的锁骨上,高挺的鼻梁亲昵地蹭着她的下颌。两人一刚一柔,明明是别扭的坐姿拥抱却契合无比,林稚的每一处软肉都被裴琅承托包裹。
滚烫鼻息间,林稚觉得自己似乎也被青竹酒的冷冽包裹着。这样充满着占有欲和保护欲的怀抱更是让她贪恋。
轻薄的衣料不足以抵挡裴琅的侵略气息,她觉得全身都被点起了火花。
“为何你眼中只有裴明礼?为何不能看看我?”
裴琅眯着眼似乎还没醒酒,只一味地抱紧她絮絮道来。
“总是和我抢......裴明礼出世后......父亲就不再偏向我。你也是......从来看不见我......”
林稚怔怔地看着裴琅优越的侧脸,可冷硬的五官如今竟看出了几分脆弱,靠在她身上宛如受了委屈。
“万幸,没有伤到你......可裴明礼就要回来了......”
他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林稚垂首凑得极近才能听得囫囵,听了这话又忍不住窝心,再抬眼,却看见了一滴清泪从他狭长眼角划过!
林稚心弦震颤,着魔了一般抬手去擦过那滴泪,温热的湿润一触便消失,却像是一粒小石投入心湖,满是涟漪。
“那......为何你对我如此冷漠?我以为你很厌恶我。”
听清了林稚的话,裴琅却猛然抬起头,只是眸中还有些失神,“我起初是不喜你!我以为你也同旁人一样想要攀附裴家。”
“可之后......你细心妥帖,刻苦认真。将任何事都放在心上,是极好、最好的姑娘。”
裴琅平日说话果决凌厉,如今醉后却带着几分令人沉溺的温柔诱哄,听得林稚都眩晕起来,眼眶也湿红一片。
从未有人如此夸赞她,旁人只说她贤良淑惠,将来会是个好妻房。
院外隐约传来了两声烟火爆鸣,不远不近,不足以破坏房中的炽热气氛,却足以让裴琅听清。
他听得出这是行云两人给的信号,却忍不住收紧了手臂、被林稚湿漉漉的眼帘困住。湿红眼尾给她添上了几分纯美之外的颜色,连最上乘顶级的胭脂也逊色几分。
林稚被他抱在膝上,雪白脖颈信任地倚靠过来,仿佛他做出什么都甘愿承受。早就布下的谋划似乎有一瞬在裴琅脑海中消失不见,两人鼻息交缠、呼吸咫尺。
“夫人到!”
门外的动静不小,林稚顷刻清醒,偏头躲开了快要印上来的薄唇。听见了姑母的声音后,脸色登时惨白。
猛然推开裴琅起身,却只见这人栽倒在桌上醉倒不醒!
“阿琅?可睡下了吗?母亲下山回府特意来看看你。”
门外是姑母在轻声问话,林稚慌张得差点自己将自己绊倒,方才的旖旎气氛眨眼间消散。
她缓和了好一会呼吸,这才穿好了披风后平静开门。
林韶婉在山上茹素大半月本就心烦,谁想到夫君居然还让她回家先去和裴琅服个软!
只是姑侄俩见面,彼此眼中都有些惊讶。
“姑母!您终于回来了!”
林稚亲亲热热地凑上来,林韶婉的眼神却打量着她:“阿稚怎么在这?”
林稚的脑子里空白一片,开口想要解释,却被林韶婉抬手制止。
见她满脸严肃地摒退了身边的人,林稚心中后知后觉对林韶婉母子俩的心虚和愧疚才席卷涌上来,垂头想要坦白,却被林韶婉拉住手。
“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