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显后退半步结束了这个拥抱。他拿出光碟,眼睛直视楚慕,严肃地说道:“我有件事情要问你。这里面的内容,你全部都知道?”
楚慕绅士地笑道:“不止知道。这都是我亲身经历过的。是你的到来再次赋予了我无限的生命。”
他拉起江显的手,适时在手背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气氛瞬间变得暧昧。江显满脑子都是怎么在五天内“救回”谢砚,撅着嘴唇敷衍楚慕。
“楚慕,你是怎么和殷老交上朋友的呢?”
楚慕的动作停顿了下,似乎在疑惑江显怎么突然提起了殷老,“说来好笑,我对他有浓厚的兴趣。”
他轻蹙下眉,声音低了不少,“这种浓烈的感情在初见谢砚时也有。”
“严究呢?你在他身上有感受到类似的情绪吗?”
“没有。”
楚慕看到江显求知欲满满的脸,停止动作,问:“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江显一愣,心里涌起异样的感觉。他在心里搜索着合适的措辞来形容这种感觉,却发现以他现在的认知水平实在是难以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描绘。或许这种感觉本就不适合放在文字框架中。
也就是这一瞬间,江显终于理解为什么会有人终其一生都在追求童年缺失的东西。他常以为,成年后置办的精美华丽的夜灯无法跨越时空填补缺失简易台灯带来的空洞。
但……
夜灯的光芒不会穿过黑暗照亮幼时的侧脸,却可以在夜晚带给缺乏安全感的人一丝慰藉。就像楚慕的关怀与在意不能缓解小江显的孤独,却可以温暖江显因幼时孤独而沉寂许久的心。
江显习惯性地垂下眼眸,又很快抬眼,尽量不去在意情绪是否外露,“还有很多。但我们还有很长时间。”
江显示意楚慕靠过来,扯过楚慕的领带,吻了上去。
“楚先生,你的衣服很有趣。它的颜色像是你情绪的‘晴雨表’。你现在感觉如何?”
喉结被温暖干燥的手心包裹,楚慕闷哼一声,声音哑道:“开心。特别开心。”
楚慕眼睛红了,眉头轻蹙,“我总忍不住去想,如果你没有来,我可能就见不到你了。”
他重重呼出一口气,“还好。我足够幸运。”
江显鼻子有些酸。这个世界与现实脱节的人不止楚慕一个。
其他人和楚慕一样都在谢砚自杀的那一刻同□□死去。在精神世界里,他们却因各样的执念不肯散去,重新化形。楚慕却是因江显而获得新生。他的生命附着在完全不可控的因素上。
他孑然一身,失了朋友、失了初恋,害死了无辜的“江显”以至于怀疑自己的存在。他的存在让所有人都痛苦,于是他挣扎着又顺从地被剥夺了存在的权利。而现在楚慕说,他只是害怕与江显的重逢是一场梦,而非自己的彻底死亡。
江显收起纷飞思绪,用力收紧双臂,给楚慕一个温暖坚定的拥抱。他眼睛盯着楚慕,状似随意地说:“等我们死了,我就托人在我们合葬的地方种一棵树。树枝叶繁茂。它的每一寸都有我们身体里的元素。我们不分彼此,融为一体。或许会有一场不知名的野火,将大树化为灰烬。它重归大地。我也永久落进你怀里。”
楚慕没有说话,只静静看着江显澄澈的眼睛里自己的倒影。
“谢谢你来爱我。”
“嗯,很爱你。”
在这样的氛围中不做些什么实在可惜,江显再次与楚慕拥吻起来。两人情动,干柴烈火,一触即燃。
楚慕动作轻柔地将手探向江显的下身。江显将手覆在楚慕手上,引导他解开腰带,褪去裤子。
楚慕的手却没有感受到应有的温度。他微微弯腰看去,惊地后退半步。江显察觉到楚慕的动作,也向下看去。
他的下半身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只留上半身飘在空中。裤子堆在地上,两个裤腿洞无辜地与他对视。
懵了一两秒后,江显猛地想起自己家里丢失的东西。噢,谢砚之前没见过的东西在这里通通不存在。
江显憋屈地哼一声,弯下腰快速套上裤子走向门口。楚慕拉住他,示意他某个部位的异样。于是,两人尴尬地坐在床尾,等反应消下去。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我早该想到你不能放纵情欲。作为你的爱人,我想我有权知道你的本体。”楚慕认真说道。
在楚慕的世界里,他已经死了却又被江显赋予生命。而两人又在这时出现了这样的状况。不涉及神鬼妖魔很难解释清楚。
江显决定顺着楚慕。他轻轻一笑,问道:“猜猜看,你觉得我的本体是什么?”
“月亮上的玉兔。”
江显眼皮跳了一下,面无表情说道:“我们真是心有灵犀。你怎么想到的?”
“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