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宁掌柜笑了一声,眼放精光,“如果梁娘子愿意将您汴京轶事报的独家售卖权交于我攀楼的话……”
“若都交于攀楼,那汴京轶事报的内容还能按照我的想法来吗?”梁悦打断了宁掌柜的话。
“那当然得看客人想听什么,您就去写什么了。”宁掌柜理所当然地回道。
“那不行。”买断是绝对不行的,梁悦斩钉截铁的拒绝,“我是写小报的,不是写话本的。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干涉我的撰稿权。”
她毕竟是一个新闻人,虽然是做娱乐小报的,但是也得尊重客观事实呀。就不能全凭这看客的喜好就随意地篡改事实内容,甚至于胡编乱造。
就算是狗仔,她也是有节操的狗仔好不?
“这……”这小娘子还挺倔强,宁掌柜犯了难,若是完全由她去写,后期的内容客人不买账怎么办?总不能将那所有的小报砸在他手里吧。
梁悦提议:“不如这样吧。我将汴京轶事报的首家售卖权交于攀楼,攀楼可以拿到第一手的小报,其它家均排在攀楼后面。攀楼的说书先生可以将小报内容排演成话本。在攀楼所卖出的小报获利我愿与宁掌柜三七分成。”
宁掌柜思索片刻。这样的分成合作方式,不仅能够为攀楼吸引来客人并且卖出的小报他也能够获得利钱,多买多得,这买卖不亏。
“行,那就这样定下来。待会我让人拟一份正式的契书。”
正说着,只听到“梆”的一声惊堂木拍桌的声音从一楼大堂处传来,此刻今日的说书已接近尾声。
那说书的何先生留下了一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便在底下看客的满眼不舍与渴望中,退下舞台。
“走,我带你去见一下何先生。”
宁掌柜带着梁悦来到了何先生休息的客房。
客房门敞开着,宁掌柜轻扣了一下房门,得到里面的“请进”后,他客气又讨好的微躬着身子向桌子旁的何先生打了一声招呼。
“何先生,我有个人想向您引荐一下。”
“这位是我专门与您合作话本的梁悦娘子。梁娘子,这位是何青行何先生。”
那何青行说完话本,嗓子又干又燥,正喝着攀楼伙计早就为他准备好的润嗓的菊花茶。听到宁掌柜这样说,他只是轻轻地用余光扫了一眼宁掌柜身后的梁悦。
一个女子?这便是宁掌柜找了这么多天的剧作家?何青行有些不屑。
一杯饮下,何青行才缓缓开口:“宁掌柜,我何青行可不是什么人都合作的,什么话本都说的。”他自有他的傲骨,非大家话本不说,精彩的剧本不作。那些小作坊作的粗制滥造、天雷滚滚的故事剧本他向来是看不上的。
宁掌柜笑眯眯地递来一张小报:“知道何先生要求高,不如先瞧瞧再说。”
何青行接过小报,展开一瞧。
那小报标题赫然几个大字
————《欢楼惊现双魁首,花魁娘子情落谁家》
标题虽不如大剧作家的话本有内涵,但是“欢楼”、“双魁首”、“花魁”却直接抓起了看客的兴趣,留下了足够的悬念。
何青行看了眼梁悦,这小娘子倒会取巧。
再往下看去,
小报内容则是梁悦亲自提笔绘声绘色地描述了那日在欢楼诗会的一波三折以及最后令人惊讶的双魁首事件,而报道内容在进天香阁后戛然而止,剩下一句“花魁娘子究竟心系何人,天香阁传来异响所谓何事?乐见小郎君持续为您报道。”
结尾处留下了两个大大的悬念,勾得人抓心挠肝。
何青行看了进去,心中也好奇接下来的小报内容,但是嘴上不服输,道:“不过又是一个花魁与才子的故事罢了,有何稀奇,古往今来这样的话本数不胜数。”
面对何青行的故意挑刺,梁悦微笑,装作请教状问:“刚刚小女在二楼听何先生在一楼大堂处说书,真是引人入胜啊。但是我之前不曾听过什么书,请问何先生刚刚说的是什么剧目?”
”这本子在市井中可受欢迎了,你居然连这也没听过。”何青行不自觉昂起了头,“这本叫《碾玉观音》,讲的是玉匠崔宁与秀秀的爱情故事。”
梁悦面色不改,笑着回答:“正如您所说,当今市井最受欢迎的话本也是说的爱情故事。可见这爱情故事虽俗,但它有人瞧啊。”
“更何况,我这故事主角可是汴京有名的花魁——姜萱萱。”
花魁绯闻,吃瓜的群众可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