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碎发别到一边,陆静侯道:“其实二百万是太多了。”
从穷苦日子过过来的,一下子张嘴要这么多,她有些不好意思。
沈浮将换下来的纱布丢进垃圾桶,又整理起换药的工具,“对别人多,对他们来说刚刚好,卡在左潇潇觉得不多,池胥觉得不少的线上。”
“至于温桑宁,也该叫她长个记性了。”他凑近陆静侯道:“好了,别多想了。”
沈浮想亲亲眼前的红唇却被躲了过去,他捏住陆静侯的下巴说道:“陆静侯,你这两天很奇怪啊。昨天晚上不让抱,今天又不让亲。怎么着,才没几天就开始嫌弃我了?”
陆静侯脱口而出道:“我是怕你嫌弃我。”
她躲过钳制,从肩膀上抓了一把头发放在鼻子底下,嫌弃的皱眉,“医生不让碰水,从受伤那天到现在我都没有洗过头了。这个味我自己都嫌弃。”
趁着人不注意,沈浮飞快的在陆静侯嘴上亲了一下,他捧着陆静侯的脸,在手底下挤成一团,迫使陆静侯的嘴巴嘟起,然后又亲了一下,“陆静侯,你竟然能在一起形象了,你还记得意浓装修的时候,你每天不修边幅像个捡破烂的在我面前溜达吗?”
脸还被人拿捏在手里,陆静侯嘟着嘴巴艰难控诉,“你胡说,我什么时候像个捡破烂的了。”
沈浮摇晃着陆静侯的脑袋,“陆静侯,你是不是喜欢我一些了?”
要不然怎么会在意呢?
陆静侯眨巴着眼睛不说话,告白什么的她从来没做过,总觉得难以启止。
唇再次被堵住,这个吻又深又长。一吻结束沈浮揪着她羽绒服帽子上的毛哄道:“再坚持两天,两天就能拆线了,就能洗头了。”
“可是很脏很丑很难看。”
沈浮佯装恼怒,“你现在才是胡说八道呢,明明可爱的不得了,漂亮的不得了,香的不得了。”
也不知道谁在胡说八道,管他是谁呢,陆静侯的心情是好得不得了。
陆静侯拆线当天左潇潇和池胥又进行了一次谈判,明确表达了陆静侯已经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了她负责。池胥明显不信,当着左潇潇的面联系了陆静侯,确认左潇潇话里的真实性。
这一行为让左潇潇对池胥更加深恶痛绝,甚至扬言一想到喜欢了池胥这么多年,都想把眼珠子抠了。
最后沈浮给陆静侯支了最后一招,打个折扣,要个一百八十八万。
十二万的差距对左潇潇来说相当于没差别,可池胥忙不迭失答应的模样,又给了左潇潇一击。
左潇潇在这件事情上耗费了太多的情绪和精力,一百八十八万到账,她拿着和解书逃离了调解室。
从医院回来的路上,陆静侯看着手机里一百八十八万的到账信息,再看着左潇潇发来的信息。
十来年的纠缠执着竟然以这种戏剧化的剧情收尾。
陆静侯收了手机,盯着前方倒计时的红绿灯,“应该不会再死灰复燃了吧?”
语气里有害怕也有怅然若失,沈浮说道:“他们俩都是骄傲的人,经此一遭老死不相往来都算好的。”
沈浮:“你没发现嘛,池浮把高中群大学群都退了。”
陆静侯还真没发现,她点进群里,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争吵的那天。她搜索群成员,还真没了池胥。不但如此,温桑宁也退群了。
她又扒拉起自己的好友,也没了池胥。
池胥既然能删除她,那一定也删除了左潇潇。他若是做了删除好友的举动,那就意味着真的结束了。
困扰自己许久的事情就这么解决了,还轻松的拿了将近四百万,突然就成小富婆了,陆静侯心头松弛到甚至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沈浮时不时的看向身边的人,看着陆静侯望着天边的模样,他眉头微皱。
明明已经得到了,明明已经被承认了,可他总是没什么安全感,他甚至不知道这种缺失从何而来。
到酒店的时候刚巧遇见收工回来的温桑宁,她事情处理的快准狠,舆情没有发酵,综艺节目这边商谈恰当,拍摄进度并没有受影响。
明明有能力,有手段,有美貌,偏偏缺失了一份坦荡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