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萧鹤尘略显着急的掠过厨房觅食。
二十分钟后,萧鹤尘不疾不徐的坐在书桌旁,倒墨铺纸。
他本身就是一个性格温和,略有拖沓,又与其他男性不相符合的,多愁善感的人。他身上充分体现了不思进取,走一步算一步的人生态度,没人料到他竟然在两年前考上国家美院!
果然,天赋和日积月累的努力相比,还是更胜一筹,至少在萧鹤尘身上是如此体现的。
百十来张小楷作业实在太多,他马不停蹄,笔尖上下翩飞,笔尖几乎能和纸张磨出火花。
最后只写得头晕目眩,脖子几乎直不起来。
对,萧鹤尘是这样猝死的。
当时熬了八个小时的萧鹤尘,当时只觉头痛欲裂,紧接着是一阵天旋地转,心肌的绞痛伴随着痉挛袭遍全身。
“要死了吗……”萧鹤尘最后一抹意识,是对着天花板的,他想自救,却动弹不得,最后艰难的自言自语:“死了就不用写作业了……”
原来如此——
回忆戛然而止的瞬间,他发觉自己好像做了个冗长的梦,可没想到自己竟然死后穿越了。
他究竟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让自己死后灵魂都不能安息……萧鹤尘苦涩地想。
“死疯子,喂!想什么呢!”侍卫长用刀刃,调戏般的在他脸上拍了拍,看萧鹤尘从失魂状态恢复过来后,叹了口气。
最后把刀扔下,转身坐在一旁的木椅上道:“间接性失神这么频繁啊?这是害了什么怪病,年纪轻轻的,倒也怪可怜。”
侍卫长递给他一碗水,倒也不再凶恶。
明白原由的萧鹤尘立即调整成原来的状态,有些无语,心道:“自己莫非是拿了个什么病娇剧本?”
看着刀被扔下的位置但也终于松了口气,他略微爬起身子,忍着浑身莫名的酸痛,小心翼翼道:“我是谁?”
牢房里寂静了一瞬,很快,他明显感受到了眼前这个侍卫长的瞳孔收缩,嘴角有些抽搐,紧接着,他就放声大笑起来。
“看来真的病的不轻哈哈哈哈哈!我还当你装疯卖傻,企图陛下开恩免你一死。”侍卫长话锋一转道:“但是,你昨晚惹怒龙颜,陛下绝不会轻饶你!”
萧鹤尘平白无故被按上了罪名,此刻有些心烦意乱。过了会儿,他忽然站起身径直跑到墙角漏水的地面跟前,撩开额前蓬乱的碎发对着水坑张望。
对于穿越后的身体,他最关注的还是颜值有没有受挫。
侍卫长看着他的背影,笑的声音更大了,人扶着墙连腰都站不直,萧鹤尘心里嫌烦,暗骂一句有那么好笑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中举的范进魂穿他了呢。
他还跪在水坑边看着,忽然发现这个人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他有些诧异,看着水中倒映的男人,除了脸上多了几道擦伤和灰尘,头发乱一点以外,竟然和他长的并无差异!
看来是身穿。
他松口气,还好,依旧是自己的那具身体。即使一时半会儿的跌落尘埃,也难以掩饰是金子总会发光这个事实。
刚要站起身,侍卫长忽然在身后踹他一脚,严肃道:“别以为装疯卖傻就能求得陛下开恩!”
萧鹤尘趔趄一步后扶住墙,站起身,目光镇定,丝毫不像一个疯子。
侍卫长好整以暇的用明晃晃的大砍刀撩起他额前碎发,萧鹤尘愣愣的,任由眼前人如此戏弄,闭口无言。
别人当他是脑子混沌,其实萧鹤尘此时大脑飞速运转。
考虑到这侍卫长是个有武器的危险NPC,他尽量小声镇定地开口问:“那我……我原来是什么人?”
又安静一瞬,侍卫长哂笑,面露难色,故作神秘的说:“来来来,我仔细跟你说说。”
“可怜的孩子。”他脸凑近他道,轻蔑地嘲笑:“听押运你来的侍卫说,你本是燕都南郊外萧老汉的儿子,家中独子,谁知天生命不好,生下来这里有问题。”
侍卫长用手指点点自己的脑袋,嘲讽的略一勾唇:“村里人都叫你陈醋坛子,因为听说呀,你一生下来,你爹兴奋地抱着你满屋子钻,最后给你失手掉进柴房的醋坛里了……”
“嘶……听说猛灌了几口醋,万幸的是没淹死。所以也有人说你是醋成了精,叫你萧醋精。”
萧鹤尘皱眉听着,越听越惊讶,好像发掘了自己全然不知的东西,侍卫长看着他这副表情,憋笑憋地肝疼。
陈醋坛子?萧醋精?小醋精?
他这倒霉的爹娘真是够坑的,说自己生来大脑有问题,看来怕不是遗传。合着穿越成了个疯子,被叫的外号还有典故?
来不及感慨命运地捉弄,隔壁牢房忽然传来几声巨响,接着是一个人哭天喊地的求饶。
所有人回头看去,萧鹤尘也回头看去。
“我是无意的啊!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吧!”那人浑身是血,连站都站不稳,被几个侍卫粗暴地拖出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