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适得其反,反而遭到了他的反抗。
这就是所谓赌一把,赌一把他究竟是不是真心。
马车继续走,并驾的两辆车,主人不知心向何方。
萧鹤尘大病未愈,仍旧虚弱,再加上他一晚上被折磨的几乎生不如死。
傍晚时分,便在车上睡了过去。
他又做梦了,心情不好时,或者劳累过度时,他就会做梦,还会说梦话。
这次他梦见季安舟死了……
他梦见一个战火纷飞的沙场,季安舟身为皇帝竟然亲自带兵打仗。
那夜风雨交加,电闪雷鸣。
刀枪不长眼睛,火光大作,喊杀声震天。
季安舟提一把剑,在人群中奋勇杀敌,尽管已经伤痕累累。
梦中的萧鹤尘,大概是坐着观战的,他感觉身上被套了个盔甲,被人保护的严严实实。
忽然,一支箭朝萧鹤尘的方向飞来。
他惊恐的躲避,却已经来不及,梦境中的自己已经闭上眼睛,等待死亡降临。
忽然,利刃刺进血肉之躯的声音离自己那么近,他却没有感觉到疼痛。
睁眼一看,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他面前,随着疼痛加剧,那个人缓缓跌坐下来。
“季安舟!”萧鹤尘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人,悲痛哽咽住喉咙。
“你……你怎么那么傻!”他痛极失声,泪水滑落:“你不能死!不能……我不许你死!”
季安舟伸出手,那一双白净的手,竟然血迹斑驳。
雨下得越来越大,梦中的人是那样朦胧易碎。
他吃力的将心口的箭拔出,萧鹤尘哭着要制止,季安舟摇摇头道:“射在这里的箭,只能是……你的。”
萧鹤尘泣不成声,季安舟伸手擦他眼角的泪,将清泪擦成了血泪。
“我死了……不足挂齿,我季安舟此生不负天地,唯独负了你,一朝为帝师,此……生终不负。”季安舟用最后一口气说道:“我用……一生缘悭命蹇,换你……下辈子,不要遇到我。”
萧鹤尘眼角模糊,梦境也在碎裂。
梦中最后的画面定格在那支胸口的箭上,尾翼一端写着“大兴王朝制”。
钻心的疼……
说不痛是假的,他回忆着梦中最后的画面,是刺中季安舟胸口的箭。
他忽然反应过来,浑身随之一震。
不对!大兴的箭,怎会射中季安舟!
萧鹤尘猛然惊醒,他粗重地喘着气,胸腔剧烈起伏。
玉茹正在担忧地看他。
“大人,您怎么了?”玉茹忧心忡忡:“做噩梦了?”
“嗯。”萧鹤尘道。
“也不知是梦见了谁,叫大人如此难过。”玉茹多了句嘴。
萧鹤尘还没有完全清醒,鬼使神差的回答:“嗯,陛下。”
玉茹有些惊讶,萧鹤尘半天才反映过来,迟疑道:“我有说梦话么?”
玉茹赶紧点头又摇头。
萧鹤尘有些心烦意乱,他皱眉道:“说了什么?”
玉茹小心翼翼道:“就是……您哭着喊,不要死……我不准你死之类的。”
萧鹤尘只觉心脏快要停止跳动,为何梦里也是他,平日还是他。
正好马车停了,到了正午的休息时间。
季安舟下了车,舒活舒活筋骨。等了好半天,才看到萧鹤尘缓步走下车,整个人有些萎靡。
他走进些,单纯的想打招呼。
萧鹤尘看见他,就如遭雷劈,赶紧闪躲开。
季安舟一把拉住他,看着有些憔悴的神色,意外道:“帝师大人怎么哭了?”
萧鹤尘不搭话,季安舟看向身后的玉茹。玉茹也只是当做没看到。
季安舟干脆收回目光,猜测道:“又做梦了?”
萧鹤尘没有说话,起身要走。
季安舟觉得八成又是做噩梦了,便出声道:“梦见什么了?”
萧鹤尘已经走出去几步,又闻言回头,凉凉的丢下一句:“唯梦闲人不梦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