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想,这些自己究竟占了几分。
他没有勇气,对所有事都小心猜疑,耶从未过多信任于谁。
萧鹤尘想,这估计就是他单身的理由。
算了,这次豁出去了,他把季安舟在心里放在一个不高不低的位置,给自己留个后路,以便意外发生时,他能拿得起放得下。
“大人,您难道……有喜欢的人?”玉茹笑着,小心翼翼地问。
萧鹤尘不好意思,耳尖也红了透,有些羞赧,正准备开口。
忽然,马车骤停。
萧鹤尘被惯性带着向前摔去,还好反应及时,他一只手赶忙撑住车辙,另一只手一把拉住玉茹。
“没事吧。”萧鹤尘起身,揉揉肩膀问玉茹。
“我没事。”玉茹揉着额头,掀开帘子探身出去观望。
“到底怎么了?”萧鹤尘有些不满。
“启禀陛下——前方雪厚约三尺,路极狭,不可通车,只准两马并驾。”
前方骑马探路的士兵回来报,身上已是满覆霜雪,袯襫上甚至都结了晶莹的冰。
人数不多的车马队伍沉默一瞬,忽然从主到仆都开始惊呼。
季淳箐的声音最大:“那要怎么过去?再原路返回绕路走吗?真是折腾死人了……”
萧鹤尘倒是没说什么,他看着站在雪里的季安舟,感觉此行不妙。
秋香莲一脸凝重。
果然,下一秒,季安舟直接发话:“所有人,下车!骑马穿过峡谷!”
“不是,这个峡谷非走不可吗?”季淳箐嚷嚷起来:“有金矿还是银矿啊!不就是一个乱葬岗吗?”
秋香莲看向她,一向温柔的目光里染上愤怒和憎恶,是那般的犀利。
季淳箐对上她的目光有些后怕,她闪开视线,站在刘少谙身后。
季安舟不满,他呵斥道:“公主殿下若是不走,那就请独自返回,追随大队伍去!不可出言不逊忤逆英烈之名!”
刘少谙不动声色地献殷勤,将大氅摘下为她系上。
季安舟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视二人,收回目光对几个探路的侍卫道:“将你们的马留下,驾着其余人的马车返回。”
“是!”
“帝师大人同我上一匹马,另一匹……”季安舟看向秋香莲:“香莲,来。”
季安舟扫视其余人,只是后悔带上了季淳箐这个累赘,他冷冷扫过刘少谙道:“其余人,自己想办法。”
皇帝的脾气果真琢磨不透。
季安舟就带了两名武将,一个是刘少谙,另一个便是钦点的都尉何峰。
何峰性格直来直去,平日不爱说话,他与刘少谙面面相觑,脑袋一时宕机。
季淳箐小声哭丧道:“那我们直接返回去吧!我不要在这个鬼地方!”
何峰愣愣的看着二人,还未反应过来,直接大嗓门道:“诶呀妈呀!那咋行呀!就我和刘太尉是武将,要是我们走了谁保护陛下,额……还有帝师大人,香莲姑姑呀!”
他一心急,连口音也喊了出来,在空旷的山谷回荡,萧鹤尘和季安舟齐齐回头看去。
季淳箐背对着二人,此时已是咬牙切齿,本来不想去的,何峰这么一嗓子喊出去,她也不得不去了。
何峰不明就里,憨笑看着他人,刘少谙眉头紧锁,在季淳箐耳边低语几句,然后也神情不悦的老实了。
刘少谙走出抱剑行礼:“臣自然誓死追随陛下。”
何峰见状,也站出来,真诚道:“臣也誓死追随陛下!”
季安舟没说什么,面无表情移开视线,这是他不悦的征兆。
当他再转向萧鹤尘时,眸里又多了些温和。
“上马吧。”季安舟轻声道。
“为什么和你同坐。”萧鹤尘没与他对视,小声道。
他眼前只能看见男人的喉结滚动,还未抬头,季安舟忽然一把打横抱起他,直接放上马背。
萧鹤尘脚下一空,心也随之悬起,直到季安舟稳稳地将他抱在马背上,他才送了口气。
没来得及说话,季安舟又利落的解下大氅,为他披上,纤细洁白的手指仔细地为他系好。
斑驳的月影穿透迷雾,洒向暗无天日的峡谷地缝中,他们迎着月光,披着风雪。季安舟站在马下,萧鹤尘坐在马背上,相互凝望。
眼里仿佛只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