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这般经打?”
哪儿来的女子?
杜宁君转过头什么都没看到,后颈却忽的又遭受一记重击。
这回他再扛不住了,眼睛一翻便倒在地上。
“啧,书生还这么抗揍?”
楚清芜拍了拍手,对杜宁君生出些佩服来。
她手劲儿从小就大,尤其是爷爷给她找了武夫子后,下手更是没轻重。随着她越来越大,武夫子已经不敢跟她对打了,就怕伤着胳膊腿,要等上许久才能好。
一个文弱书生能抗她两下,实在出乎楚清芜的意料。
见杜宁君瘫软在地上不会醒来了,楚清芜走到案桌前,展开一张干净的宣纸,提笔沾墨,落笔利落的写下几个字。
欣赏了一番自个儿的字迹,楚清芜将笔一搁,头也不回的从窗户钻出,半点没有管倒在地上的杜宁君的意思。
甚至心头还有些抱怨,若不是杜宁君太能哭,她还能早些回去。
屋外明月高悬,街道上人烟稀少,唯独赌坊酒楼的幌子在清风的吹拂下缓缓飘荡。
今日又一件好事,想到功德册上又能添一笔,楚清芜心情很是松快,连在小巷中遇到扶墙呕吐的醉汉都没干扰到她的好兴致。
好吧。
还是有些干扰到了。
楚清芜嫌恶的瞪了一眼醉汉,正欲飞快飘出小巷。
只是她这一看,却发现这人阴气缠身,印堂处泛出血红之色,竟是将死之相。
果然,下一瞬那醉汉一头磕在墙上,眼前发黑倒在地上,脸正好埋在他刚吐出来的脏污之物中,竟是给生生呛死了。
楚清芜:……当真是自己将自己害死了。
亲眼目睹醉汉被自己害死的情状,楚清芜颇感世事无常。
醉汉的魂魄缓缓站起,他茫然的看着四周,又看看地上已经断气的身体,似乎有些没明白自己的处境。
“怎、怎么回事?”
醉汉的魂魄瞪大眼,惊慌的往自己的躯体里钻,却怎么都没办法回到躯体内。
浓雾忽起,一名黑袍高帽的阴差突然出现。
“该上路了。”
阴恻恻的声音似带着无尽的冷意,醉汉看向阴差,匆忙往后退去,大喊道:
“我不要、我不要死!无常、无常大人求求您,求求您放了我!我家中还有妻儿老母要赡养,没了我她们可怎么活呐!”
只是阴差怎么可能听他求饶的话,勾魂锁一扔,便牢牢的缚住醉汉的双手,任他如何挣扎奔逃也无用。
“不!不要!”
阴差迈一步,醉汉便被迫往前一步。
经过楚清芜时,阴差朝她微微点了点头,他们都负责京城这一块的勾魂,虽不算熟悉,但也有过一面之缘。
楚清芜回了他个点头。
阴差拉着醉汉从楚清芜身边经过时,那醉汉忽的大叫起来:“你怎地不抓她!她也是魂魄,怎么不抓她去地府!”
“安静!”
阴差厉声呵斥,随即哭丧棒往醉汉头上一敲,醉汉便霎时神情恍惚起来,不再吵闹。
楚清芜看着阴差拉着醉汉消失在浓雾中,嗤笑一声,眼神不屑。
这人活着的时候怎地不想着照顾妻儿老母,死了却想用这套来阴差跟前求情。
晦气!
好好的兴致被扰了,楚清芜也懒得慢悠悠的踏着月光回府,足尖一点,不过须臾便回到了闲王府。
只是—
愣愣的看着隔壁的院子,楚清芜擦了擦眼。
怎地阴气又与昨夜一般浓了?
“难道方才出来的太快,看岔了?”楚清芜呢喃道。
她往前一些,封玦敛房中的阴气便飘了过来,楚清芜抬起手,那阴气竟绕着她的指尖亲昵的缠绕着。
“怪了,”楚清芜轻笑道:“我还是头回见到阴气亲人。”
封玦敛这阴气怎么瞧着跟旁人的不一样。
阴气聚成一团软乎乎的云朵状,任由楚清芜捏圆搓扁,随意的变幻着形状,逗得楚清芜笑出了声。
“有趣。”
楚清芜看了眼封玦敛的寝房,心思活泛,她想进去一探究竟,瞧瞧封玦敛的阴气到底怎么回事。
不过当她飘到隔壁的院子里,想进封玦敛的寝房时,厚重的阴气聚成一堵墙堵在她跟前,楚清芜脚尖一转想换方向,阴气墙也跟着换方向。
几次三番进去无果,楚清芜狐疑的眯起眼。
这是非不让她进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