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弄过去了!
楚清芜高兴的眯了眯眼,觉得新任阎王还算讲理。
“阎王爷,大晚上你出来转悠什么呢?”围着封玦敛转了一圈,楚清芜好奇的问。
清冷的眼神落在楚清芜的脸上,封玦敛抿了抿唇,沉声道:“此事与你无关,若是没有需要勾魂之人,且莫要魂魄离体。地府予生无常魂魄离体之术法,并非让你们肆意妄为。”
谁肆意妄为!
楚清芜险些被气笑了。
她方才还说新阎王讲理,这会儿却觉得这人简直就是天下第一不讲理之人!
但论官职,对方是阎王,自己不过一小小阴差;论修为,自己肯定也打不过他;论道理,好吧,原则上地府不允许阴差恐吓阳间之人。
怎么想怎么憋屈,心中默念识时务者为俊杰,楚清芜扯了扯唇,虚假一笑:“我知晓了,阎王爷可还有其他吩咐?”
似乎看出楚清芜假笑下的不耐烦,面具下的俊眉微微蹙起,封玦敛说了声“嗯”后,便看到楚清芜舒了一口气。
紧接着整个鬼腾空而起,落下一句:“既然阎王爷无事,小女子便先行离开了。”后,便扬长而去。
封玦敛:……
倒是头回见到如此明确表现出对他避如蛇蝎的鬼差,封玦敛一时没反应过来,在原地站了会儿。
半晌后,方才翩然离去。
“阎王爷了不起啊!”
楚清芜愤愤不平的暗骂:“本姑娘还不是为了做好事,不然哪里会……”被逮到偷摸吓人嘛!
算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
楚清芜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这事儿论起来还真是她的错,总归自己功德没被扣,还甩了阎王爷一记冷脸,算自己赚了吧。
“啧,等我修成仙。”楚清芜在即将进入身体的前一刻还在嘟囔着:“我一定拼命修炼,这不管是地府还是天庭看来还是得法术精深的好。”
起码以后没有人敢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她。
~
待回了王府后,白日楚清芜就又装作一副犯困的样子,告诉苏叶她要补眠,实则悄摸灵魂出窍去查看林宥有没有去查找她凭空出现的“儿子”。
眼看着林宥告假后,神色憔悴去了京中最为红火的林春楼,楚清芜稍一犹豫跟着飘了进去。
林春楼内,金玉满堂。
来此之人非富即贵,身上穿的是锦衣绸缎、脚上踏的是皮靴,头戴玉冠亦或簪花挂玉。高台上歌舞升平,人群擦踵而至时珠帘轻轻晃荡,发出悦耳之声。
这样富贵的地方,楚清芜还是头一回来。
紧跟着林宥的脚步,楚清芜看着来往小二手里端着的珍馐美食,啧啧称奇道:“这都是啥呀?传说中的熊掌、鱼翅吗?”
她凑上去闻了闻,但可惜这并非上供与她的食物,楚清芜闻不着味道。
“等下月发了月例,我定要带杨凝花和陈风月两个小土包子来见见世面。”单是幻想两人届时的惊讶表现,楚清芜就笑眯了眼:“到时候,非得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认我做大姐!”
“不过—”
看着愈发精致的摆盘,楚清芜喃喃道:“一百两银子应该够吃一顿了吧?”
再多,她可就舍不得了。
楚清芜这人爱财,但并不吝啬。
眼见着林宥进了一间屋子,楚清芜赶紧甩甩头,把不相干的事一股脑甩了出去,身子一荡,便轻飘飘的跟着进了屋子。
屋内,一身着青色圆领袍的男子坐于林宥对面,正姿态放松的饮着茶。
“涂老弟,”林宥开口道:“可否将先前交予殿下的名册,给我一观?”
“名册?”涂岩一怔,旋即似笑非笑道:“林侍郎可是说笑,殿下已然下令让你与杨学士莫要在参与此事中。”
将手中的杯子搁在桌上,涂岩声音放轻:“你可是忘了舒尚书这会儿正在牢狱之中?虽处置还未出来,但怕是逃不过死刑。林侍郎莫非是觉得脖颈上这颗脑袋太过安稳了?”
林宥脸色一沉,眼含愠怒的瞪向涂岩。
论起来涂岩不过是一小吏,可怜他堂堂侍郎却要因此做小伏低,实在可笑!
许是看出来林宥的怒气,涂岩面色一缓,复又温和道:“不知林侍郎为何突然要名册?”
林宥迟疑片刻,选择将昨晚遇到女鬼一事尽数告知。
“哈哈哈,”涂岩听后仰天大笑,“林侍郎,你连损阴德之事都做了,又何必怕这小小女鬼。”
见林宥脸色不太好,涂岩哼笑一声,又补充道:“若你当真怕的紧,不如挂一幅钟馗捉鬼图于宅中,这阴私之物,定然进不去。”
连白马寺求取的符纸都治不住那女鬼,林宥并不相信随随便便一幅镇宅图有用,他冷笑一声,质问:“涂司谏,这是不准备将册子给老夫了?”
听见林宥的称呼,涂岩脸上的笑一滞,眼神冷淡下去:“林侍郎,这册子如今很是受太子殿下重视,若是因为借你而出了什么闪失,在下可担不了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