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捣腾好状态,这才开门出去,迎着午后正好的阳光往骑射场走。
另一边,打完电话的顾霄蹲在诊所外,去里面买了两个效果最好的阻隔颈环出来的秦一祝二话不说,先给他戴上一个。
“我又没在发情热戴这个干什么?”顾霄表示抗拒。
“听话,戴上。”秦一祝给他戴好,帮他整理整理头发,手里还揣着个颈环。
“……好丑。”顾霄用手机照照自己的脖子,嫌弃地看着脖子上灰黑色的阻隔颈环,吐槽,“你的审美真是一言难尽,大直A先生。”
“这款效果最好。”秦一祝无奈,“走吧,回酒店去接覃阮。”
“不用,我刚打电话给他,他先去骑射场了。”
往前跨步的秦一祝倒退回来:“什么?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我和覃阮说不就行了?为什么要和你说?”顾霄有点懵,“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有事瞒我们?”
“你哥他在骑射场。”秦一祝扶额。
“我知道,所以我让覃阮不要进去,在外面等我们。”顾霄看着眼前的Alpha,“有什么问题吗?”
“……”秦一祝深呼吸,“没有,没问题,是我有问题,我该告诉你们的,你哥他在易感期,情况有点不太好。”
“你——”顾霄脸色顿时难看,一巴掌毫不留情抽在秦一祝的手臂上,“什么意思啊秦一祝!你知道我哥易感期还要带我们去骑射场?”
顾霄反应很快,立即明白过来:“你不会是想用覃阮治疗我哥吧?”
“我的错,你哥他易感期都十几天了,我是瞧覃阮对你哥有点意思才这么打算。”秦一祝连连嘶声,“而且你也听见了,覃阮不反感顾砚庭的信息素,匹配度肯定不会太差。”
“覃阮不喜欢我哥!!”顾霄立即拿出手机给覃阮打电话,边打边往回赶。
旁边秦一祝从震惊中缓过神:“不喜欢?这不可能啊?你问他了?”
顾霄不想搭理这不靠谱的家伙,电话打不通,就加快步伐,上车后催促:“快点,我打不通他电话。”
驾驶位上秦一祝还在嘀咕:“怪了怪了,怎么会不喜欢呢……”
骑射场。
覃阮坐在入场口外的长椅上等顾霄和秦一祝,阳光照过来,晒得他有点难受。
他只好起身挪窝,往里面站点,入口的检测仪警报一直提醒他进入不能携带背包。
覃阮只好把包存在寄存处,往入口里的阴凉地站。
这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安静得有点过头。覃阮靠着墙壁,手背在身后抵着墙。温热的空气里裹挟着淡淡的让他脑袋晕沉的气息,闻不出是什么。
覃阮身体软绵绵的,像被太阳晒发的棉被。
马蹄声由远及近,覃阮抬起头,目光聚焦,看见黑马停在他身前。
顾砚庭换了套衣裳,上黑色紧身衣,类似军服的灰运动工装裤,手臂上戴了护具。
“……”覃阮望着对方没有汗水的脸,有点疑惑,“你不热吗?”
顾砚庭不答反问:“怎么又来了?”
“我在……”覃阮顿了顿,思忖一番,没说出是秦医生提议要带他们来,“就过来看看。”
“看什么?玩偶?”顾砚庭垂眼俯视他,目光落在覃阮那双不停扇的眼睫上。
“不是。”覃阮心虚目移,“我来看看骑射场。”
眼睫扇得更快了,很显然在撒谎。
顾砚庭看他须臾,笑了一声,这声很轻,情绪不明,但听得覃阮下意识站直,愈发心虚的抠手心。
“会骑马么?”
覃阮闻言抬眼,诚实摇头:“不会。”
又是这双清澈的眼睛。
干净得仿若不受半点尘染。
顾砚庭注视覃阮的眼睛,憋堵了很多天的情绪和躁郁似乎顶到了出口,急需可以破开口的法子。
“你想要那只玩偶。”顾砚庭平静的说。
覃阮张了张嘴,没说是,迂回了下:“它很可爱。”
“上来骑一圈,玩偶给你。”顾砚庭观察覃阮眼里的情绪变化,从中看见迷茫,惊喜,而后是害怕。那些情绪刺激他心里憋闷的躁郁,将其掀到一处高点。
他果然很享受覃阮因他改变情绪。
顾砚庭嘁了声,第一次对自己隐秘的心思感到又可笑又无语。
而覃阮,在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还是说:“我不会骑马。”
“上来。”顾砚庭,“带你骑一圈。”
“这也算吗?”覃阮很认真很仔细的问清楚,“你带我一圈,玩偶也给我?”
顾砚庭:“嗯,给。”
覃阮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他朝前走,站在马的旁边,仰头望顾砚庭:“我怎么上去?”
话音才落,顾砚庭利索从马上下来,站在覃阮旁边:“双手抓马鞍,左脚踩马蹬,试试。”
试试就试试。覃阮忌惮地看看这批很漂亮的黑马,又滑动喉头,然后就听见旁边顾砚庭说:“不会踢你,上马。”
“哦……”
覃阮按顾砚庭说的方式,左脚踩马蹬,使力翻身上马,过程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马很温顺,覃阮自己力气没给够,还是顾砚庭抚着他的腰送了点力气给他才成功上去。
覃阮才坐稳,随之顾砚庭就上来,坐在他的身后。两人间瞬间零距离,互相的温度和气息都能清晰感受到,覃阮顿时一动不敢动。
“放松。”
后上方传来淡淡的声音,接着一双白手套递过来。覃阮戴上手套,在他耳边上方的声音又说:“手抓住马鞍。”
“哦,好。”覃阮抓紧指定位置,顾砚庭环过他腰的手抓住缰绳,随着轻微的颠簸摇晃,黑马以缓慢的速度往骑射场踏去。覃阮本以为会特别快,紧张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谁知是这么温和的速度。
这样好啊。
覃阮胆子大起来,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前面。
然而他才放松一刻,顾砚庭便勒紧缰绳,鞋后跟轻踢马肚。
风驰骋而来,颠簸感愈烈,覃阮呼吸骤然绷紧。黑马越跑越快,他怕得眼睛都闭上,嘴里直嚷嚷:“等等等等——”
顾砚庭不听,他为此感到兴奋。覃阮的呼唤、贴近的身躯,还有那份强烈的依赖,都令他的神经末梢受到前所未有的刺激。
这比任何极限运动都更直接、更令他血脉偾张。
纯血黑马仿佛通晓主人心意,亢奋地扬蹄疾驰。覃阮慌乱呼喊的“等等”,很快被风卷走、消散在身后。
顾霄与秦一祝赶到骑射场时,只见到人马远去。覃阮带着哭腔的呼救声遥遥传来,可马和主人一样使坏,将那些声音置若罔闻。
秦一祝单手捂脸:“完了。”
最后那点撮合的可能性都被顾砚庭那混蛋给掐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