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无视了他的询问。

“……巴基想起来了九头蛇的事，但布洛克不承认巴基是他喜欢的那一个冬日战士。”

“哦，闹脾气呢。”

埃尔文似乎随口一问：“你觉得巴基和冬日战士是一个人吗？”

“我以为你的间谍任务已经结束了，不用这样隐晦的试探我。”安东歪头看着他，就像以往那样。

“哥，你就是约翰·施密特，以前是，现在也是，你只是忘记了我们经历的事，不代表你不再是你。”

“别再叫我哥了，我不是他，你说的那些事我从来没有想起过，面具是根据你的戒指设计的，我从来没有梦见过什么你口中的异世界往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卧底。”

埃尔文站起来，居高临下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一点。

“没有记忆不是什么要紧事。”安东没有丝毫动摇，体贴的开口：“你只是忘了，跨越世界确实不是什么寻常事，丢点记忆很正常…”

埃尔文阻止他说下去：“别再说什么平行世界了，安东，根本没有什么多元宇宙，那是你的幻想，巴基也被纳粹植入过和你类似的记忆，他告诉我了，九头蛇德国，阿尔卑斯山基地庆典…太可笑了…”

“还有呢？”

“巴基让我给你带话，说他想起来自己梦见一个叫卢卡斯的人让他告诉你别急，他们会想办法来接你，你就不觉得这很荒唐吗，难道你还认识什么卢卡斯吗？”

“哦。”

安东克制的在椅子上扭了扭，真好，现在他们回家的成功率提高了。

“…安东，巴基也说了那只是梦，告诉你这些我是想让你明白，没有什么平行世界，我也不是你想象的那个人，我爱你不是因为我是约翰·施密特……”

“没事啊大哥，我也爱你，你只是忘了。”

“我不是他。”埃尔文捏紧了手，保持微笑，耐心的说：“我没有那些魔幻的记忆，安东，你只是被纳粹编造的幻觉迷惑了。”

“你说得对，大哥，我不介意。”

“我不是你哥。”当了红骷髅二十年替身，埃尔文终于可以把不甘吐出来了。

“我不是他，我是埃尔文·西格蒙德，一个美国人，不是约翰·施密特，不是红骷髅，安东，你就不能叫我的名字吗，你到底爱的是我还是红骷髅？”

“我爱你。”

“安东，如果我不是红骷髅你还爱我吗？”

埃尔文唇瓣有点颤。

“可你就是我哥，你只是忘了。”安东自有一套坚定的逻辑：“哥，你知道吗，我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也是什么都不记得，你不能说因为我没有记忆所以我就不是我，比如我现在已经想起了一切，所以我知道你就是约翰·施密特，我的伴侣，大哥。”

“我不是！”埃尔文揪住他衣领：“我不是他，你不能再拿我当红骷髅的替代品了！你在自己骗自己你明白吗，你像个小丑一样自我催眠——安东，你就是个自我欺骗的小丑。”

“额…“安东懵逼的看他发火：“冷静点，我没有拿你当替身的意思，我当然是爱你的，你说得对，没有多元宇宙。”

“我不是你哥，我不是他！”

“好吧埃尔文，你只是忘了那些事，你没有记忆，我理解的……”

男人呆呆的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又绕回去了，揪着他的囚服衣领缓缓跪在地上。

“听我说，安东，我不是他，我是埃尔文·西格蒙德，我爱你啊……”

“如果你明白多元宇宙不存在，那你就该知道红骷髅死了七十年，我是一个美国人，我是埃尔文·西格蒙德，不是约翰·施密特。”

埃尔文恳求的看着他：“我来这儿就是想问你，你既然不恨我，那除开我们的一切身份，你爱我这个人吗？”

“你快起来，我当然爱你了。”哪有大哥跪弟弟的，安东也滑跪在地上。

“我知道，你打我是因为PTSD嘛，都说了没关系的，理解理解，我以前也有，你不也没嫌弃我嘛，我们在柏林那会儿…”

“我是真的想杀你，安东，我发自内心想和你一起死。”

“我也愿意和你一起死呀，我们就是一起坠机才来到这个世界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

埃尔文闭上眼，默默抱住了脑袋。

“埃尔文…”见他好像不太舒服，安东止住了话题，不安的问：“你不想和我死一块儿吗？”

“我想。”

“那你就是大哥，不是什么替身。”

“…我骗你的，我不想和你死一块儿。”

“我就知道你失忆也舍不得杀我~”

“……”

埃尔文服气了，妥协了，平和了。

“好吧，但我希望你叫我名字而不是别的。”

“埃尔文，”安东抬了抬手上的合金锁，抱怨：”这东西压得我手疼。”

埃尔文盯了他手腕的血痕几秒，没动，抬手看了看腕表：“等下就不疼了，我的辞呈发送定时还有三十秒。”

“你…愿意带我走？”

安东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埃尔文似笑非笑：“我不能自私一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