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苇京治仰头去捕捉川濑久夏略微懵懂的目光,那里正被灯光和他强势主导的动作沁出一片波光潋滟。
她洗漱过后应该是做了唇部护理,膏体使得那抹勾人的饱满线条亮莹莹的,顶灯为它打上暧昧的高光,赤苇京治有些大胆地想,那里应该很软。
很……适合接吻。
要行动吗?
甜奶香、脂粉香还在扩散,有点过犹不及了,他头好晕。
贸然行动会肯定会吓到她的吧,可是错过今晚这一程,谁又知道这样绝佳的机会和氛围会在多远的以后呢?
真是一点也不纯粹的心思啊……明明,在她心里,我们现在的定义还是家人呢。
小夏,这一次可不可以原谅你的幼驯染的这些绯艳想法呢?
“啊!”
一声在他意料之中的惊呼,而眼前的场景却已超出意料之外。
四周骤然陷入漫漫黑暗,吹风机短促地发出声响,听起来倒像是在替他中道崩殂的举动奏响最后的哀鸣。
赤苇京治闭了闭眼,赶走一切冲动,从沙发椅上站起:“停电了?吹风机没漏电吧?你有没有什么大碍?”
“没,我没事。”川濑久夏快速反应过来,将电器收好摆到桌上,疑惑道,“应该不是电费的问题啊,我三天前才交了。”
恒温系统宣告罢工,真正属于仙台四月底夜晚的温度终于登堂入室,卧室里乍然冷了下来。
赤苇京治仍旧握着她的手没放:“是不是跳闸了?知道配电箱在哪里吗?”
“知道,我去看看。”川濑久夏忙不迭就要往玄关走,右手却传来沉沉阻力,她回头不解地看向幼驯染,“还有什么事吗京治?”
“我陪你去,断电了要小心。”赤苇京治说着走上前,用身体为她挡住瑟瑟晚风,“你本来就容易感冒,注意着点。”
客厅里昏沉一片,川濑久夏打开手电筒,小心地摸到玄关处的配电箱,单手操作有些不方便,赤苇京治顺手接过手机,为她眼前打上光源。
揭开箱盖,川濑久夏开始一格格排查原因,轮到第三个分闸时,眼前蓦地闪起一簇火花,她本能地往后瑟缩几步。
“小心!”赤苇京治将她揽进怀里,蹙眉道,“没伤到吧?”
惊讶过后,川濑久夏倒是一派淡定,她拿过手机拍下罪魁祸首:“没事,就是这边的火线短路了,等明早我约个电工上门检修一下就行,我们先不要碰了。”
少年慌乱的心跳透过两片轻薄布料传到后背,川濑久夏侧眸,赤苇京治的表情还是一片凝重,她安抚道:“只是个小小短路而已,我以前又不是没解决过,你怎么比我还害怕?”
“难道说……”她试图缓和黑暗中压抑的氛围,“京治你变得怕黑了?”
从突然停电那一刻起就为她提心吊胆的赤苇京治被川濑久夏这句调侃打了个出其不意,他哑然失笑,覆在少女腰上的绅士手紧了紧,彻底环住她。
仿佛还嫌不够,赤苇京治又将脑袋埋进川濑久夏颈窝里,吐露出的每一口气息都分外灼人:“我怕你,行了吧?”
“怕……我?”
“对,怕你一个人在家的时候碰见这些突发事故,怕你不小心被电、被划伤、被滑倒……”他闭上眼,调动全部感官感受怀中人的一息一动,仿佛她下一秒就会从身前消失。
这个幻想真实得可怖,赤苇京治像是在护食一般往她颈窝里蹭了蹭,他的鼻梁已经贴上了川濑久夏脸颊。
“京治……”川濑久夏被幼驯染全然陌生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她不太喜欢如此亲密的身体接触,小幅度挪动着,像哄小孩子一样轻声说,“我是心智健全的高中生了,怎么会时时刻刻面对这些事故呢?你操心这个……好啦好啦,不要再蹭我的脖子了……”
然而赤苇京治像是被先前那股香气给灌醉了,仍然趴在她肩头没挪窝:“是啊……你是高中生了,我也……我们都已经长大了。”
川濑久夏没懂这一段伤春悲秋又作何解,连抵抗的动作都乍然停住:“什么长不长大的?”
“要是时间一直停在小时候该多好呢。”赤苇京治失落道,“要是我从来没搬过家该多好呢,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东京了……”
“我真的很想你,小夏。”他自言自语般持续诉说着,“不只是这一年,从国中开始我就很想你了,你知道港区离涩谷区其实很远吗?你知道东京和仙台隔了整整四百公里吗?”
“今天下午来仙台的新干线上,我坐在窗边,明明外面的景色都闪得飞快,我却觉得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怎么会过得这么慢呢?”他抬头,想去触碰她的耳廓,“其实东京和仙台才是互为对跖点吧?不然为什么我们相见一面会变得越来越难?”
他贪婪地汲取着少女肩颈处仍未消散的香气,手电筒不知何时已经自动关掉了,黑暗中,那抹甜香是她还没推开他的唯一证明。
怀里的川濑久夏始终没说话,他也不在意她是否打算回应,只是把她抱得越来越紧。
赤苇京治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了,或许是萦绕在两人周身的香气太暧昧,或许是看到她和及川彻之间太过熟稔,又或许只是因为他日积月累的思念急需一个宣泄口,此刻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早已熔断,他只想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他能感觉到自己现在的状态和平时大相径庭,那个冷静沉着的枭谷二传手,那个克己复礼的赤苇同学此刻统统消失了,他只想用力感受怀中这个人的存在,即使他们会在这里站到海枯石烂也在所不惜。
你会害怕吗?
会觉得我陌生吗?
赤苇京治从情愫的海洋中分出一缕心神去注意川濑久夏的反应,但她好像比自己还先接受了他的变化,只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缄默着。
既然如此,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可以再进一步?
心神微动,赤苇京治凝视着女生侧脸的眼神变得缠绵悱恻,他吞了吞口水,呢喃出声:“小夏。”
凝固着的美人雕塑动了动,回应声小得几不可闻。
早就被他蹭松了的肩带被川濑久夏的动作晃掉一边,赤苇京治的目光虔诚又渴求,良久,他低头,轻轻在那排精雕细琢的锁骨上落下一吻。
蜻蜓点水般的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