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原身边还有一个男孩,看起来像大学生,身上还带着学生气,穿着卫衣,乖乖地坐在徐原旁边。
“这位是?”司墨问。
徐原笑了笑:“一个叛逆小孩,刚毕业没地儿去,先在我店里待着。”
男生完全不介意徐原的介绍,弯起星星一般的眼睛笑得开心:“大家好,我是白昭阳。”
“你好。”司墨冲他点点头,和柯彦一起坐下。
“原来你们是认识的啊,”柯彦后知后觉地笑起来,“我还以为他给我你们店的名片纯因为口碑好呢。”
徐原挑眉:“怎么,是没把衣服上的奶茶洗干净吗?”
“洗干净了洗干净了,跟新的一样。”柯彦立刻接话,包间里氛围活跃起来。
“好了,人到齐了我就喊上菜了。”徐原说。
柯彦还是好奇:“你们是在德国就认识了?”
司墨点点头,给柯彦倒了杯酸梅汁:“刚到德国的时候我的心境非常悲凉,干什么都昏昏沉沉的,有次在学校手机被偷了。”
柯彦心虚地把酸梅汤推过去,讨好地笑:“你喝比较好。”
“我就一路问路到了警察局,但他们只记录了一下,就没有后续了。我那会儿身无分文,又没有任何可以联系别人的工具,正打算拦个车问能不能到付,碰到了徐哥。”
现在回想起来,徐原还是觉得有些好笑:“这家伙当时怨气冲天,满脸写着我很不爽几个字,拦了好几辆车没有司机愿意停下来。后来我跟他喝酒,他先是闷声不吭喝了两瓶威士忌,然后就开始哭,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柯彦看了司墨一眼,脑中想象了一下他哭的模样。
许是对自己干的事儿有点自知之明,柯彦没敢笑出声,死死压住嘴角。
司墨没好气地说:“笑吧,憋坏了怎么办。”
柯彦立刻闭嘴摇头。
徐原也笑,一旁的白昭阳戴着手套剥那盘小龙虾。
“哎,小心。”徐原眼尖地看见白昭阳指尖被小龙虾的腿壳划了一下,皱眉帮他摘下手套:“没破吧?”
“呃,没有没有,老板你别沾手了都是油。”白昭阳有些惶恐,躲了一下,抽出手边的湿巾笑道:“我自己处理就好。”
徐原也没说什么,神态自然地往鸳鸯锅中下东西。
司墨挑了挑眉,和柯彦对视一眼。
“对了,你要出差是吧?”徐原问。
“嗯,”司墨应道,“明天早上就走了。”
徐原语气戏谑:“一个人去?这次可别丢手机了啊,没人陪你喝酒听你哭了。”
“滚蛋。”司墨笑着骂了一声:“没完了是吧?”
柯彦说:“刚好过年没回家,这次去北京也可以陪陪家人。”
司墨啧了一声,不置可否:“你不知道,我找不着对象的话我姐都不让我进门的。”
“……”柯彦给他杯子里添了水,微笑道:“喝水。”
带他见徐原是司墨把人彻底圈到自己圈子里的第一步。吃完饭差不多八点钟,外面天色暗下来,银泰广场和群光广场灯红酒绿,彩灯落在人眼睛里像是彩色星空。
徐原和白昭阳先出了门,司墨正打算跟柯彦出门,柯彦忽然出声:“谁手机没拿。”
手机在白昭阳和徐原座位中间,柯彦分不清是谁的手机。司墨去拿了过来,手机屏幕因重力变化亮了起来,司墨了然:“应该是徐哥的。”
“嗯?为什么?”
“这张锁屏,拍的是撒哈拉沙漠,徐哥刚成年出去旅行自己拍的。”司墨说。
两人追出去,好在人没走远,司墨喊了声:“徐哥,手机落下了。”
他们停下来,徐原表情疑惑:“我手机在我这儿啊。”
白昭阳一摸口袋:“诶,是我的。”
他连忙上前接过手机,笑起来:“谢谢哥。”
司墨一瞬间凝滞了一下:“那个锁屏……”
徐原笑一声:“小白的梦想是环球旅行,大学毕业后拒绝按家里人的安排去工作,逃难到了我这儿,在干洗店墙上看见这幅图,非说见到了偶像。”
白昭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哎呀老板你怎么说的像小孩子过家家,咱们当个摄影师到世界各处看看风光拍拍照不好嘛?多酷啊!”
“走了。”徐原没有回答他这句话,按了按车钥匙。
……
论坐车次数,柯彦绝对是坐司墨副驾驶最多的人。挤挤的路上车水马龙,司墨开着车,专注地看着路况,柯彦坐在副驾驶歪着脑袋有一搭没一搭看他。
司墨看了眼后视镜,道:“其实徐哥也挺疯的。”
“怎么说?”
“在德国的时候我们一个学校,他学工程的,家境不错,成绩也很好,家人早就为他铺好了未来的路。”司墨音色淡淡。
柯彦点头:“挺好的啊,样样优秀,不愁未来。”
“他不喜欢这个专业。”司墨说:“他从小到大所有的选择都是父母直接选的,他没有任何自由。我去德国的第一年他就从那儿毕业了,但一直没回国,直接在德国某个公司投了简历,在那工作了几年,薪资待遇都还不错。”
“后来可能确实干得不开心,他裸辞了,带着二十万的存款到这里开了家干洗店。”
“他应该不是喜欢这种小生意,这只是他与家里对抗的第一步。”
柯彦一时哑口无言。他不知联想到了什么,噢了一声:“所以白昭阳可以吸引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