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霁进来就看见床上把自己裹成蝉蛹的人,只剩下头发丝在外面,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江霁拍了拍被子,有些担忧的开口
“不怕把自己闷坏吗?” 周今意没有作答,只是一味的裹紧了自己,可能是自嘲,不能说话的好处就是不需要她时时刻刻的去回应。
“你不出来那我只能动手了,抱歉了周今意。” 话音刚落下,江霁毫不留情的把她从被子里面剥离出来,眼看着她又要往下倒,江霁情急之下单膝跪在床上,一手护着她的脑袋一手扯着被子。
楼下钢琴曲适时的响起,花洒声与哼唱伴随着夏季的蝉鸣,枝繁叶茂的树叶之间透着几缕阳光,和煦的暖意带着微风,室内空调遗留下来的冷气被卷走。
江霁肩宽腿长的,从身后看只能看见周今意堪堪露出的脑袋和发丝,其他的都被他遮挡得严实。
对比他穿着整齐,一副要外出的模样,周今意则是长发凌乱,浅蓝色的睡衣有些凌乱,但江霁还是算绅士的,不让她裹成蝉蛹模样,只是把被子展开盖在她身上。
一回生二回熟,周今意拍开他的手,一大早上的,她满脸倦容,他倒是收拾妥当的拍偶像剧呢。江霁松开手,看着外面的天光慢条斯理的开口
“你睡了十个小时,不宜睡太久,先起床吃早餐。”
江霁一松手,她脑袋就继续歪着躺在被子上面,一副不想起也不要打扰她的模样,神情恹恹的,整个人在这阳光明媚的情景之下毫无人气。
柳姨选的都是代表生命力的颜色,墨绿色的地毯与同色系的被子,浅木色的家具和架子上各种各样的手工制品,夜灯选择的也是红色白点的小蘑菇造型。
她与生机背道而驰,江霁心里细密的酸楚蔓延出,把人又扶了起来,这一回他倒是不用开口了,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累的话我就替你动手,你现在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我昨天说的”
她身上都没有几两肉,江霁抱起她很是轻松,把人放在洗漱台前,牙膏牙刷准备好放在她手里,水杯放在唇边。
“你需要什么都可以和我提条件,任何”
周今意拿着牙刷,看着镜子里,江霁从一旁的柜子里面找到了发圈,他低着头有些不熟练的拢着头发再拿梳子梳着。
“我知道这很麻烦你,但我真的很需要你。” 他抬起头和镜子里的周今意对视,也不敢施加太多的压力,故作自然的继续弄着头发。
“周今意,你需要什么呢?” 江霁问道
周今意把牙刷放进嘴巴里面机械的开始刷牙,她需要什么呢?
她需要一个墓地、一个棺材、一个能让她长眠的地方。
她漱完口,江霁手上的毛巾也随着覆盖过来,一下子把她的洗漱流程直接简化,然后打开一旁柜子里面的瓶瓶罐罐查看了起来。
“柳姨说你总是不上心自己的脸,其他的可以不用,水乳得擦一些,你想自己来还是我替你?”
【不需要】
她淡淡的把视线收回径直往外走,松垮的并没有绑好的头发随时都有罢工的可能,还没有走出去几步就被强制暂停。
“擦擦吧,今天天气有点干”
周今意怀疑江霁这个人被掉包了,具体表现为这个人从一个忙碌的集团负责人变为了现在在家随时监管她的小工。
从睡觉到起床一系列的操作简直让周今意这样心如止水的人都有了些情绪起伏,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一个沉稳绅士的南城梦中情人,今日竟沦为一个婆婆妈妈事事都要上手的居家人夫。
江霁从柜子里面拿出一条姜黄色的连衣裙和一条克莱因蓝的长裙看向她 “你今天想要穿哪一件?”
【他病得不轻】
这一回周今意没有犹豫的把他推出房间,动作力量之悬殊,周今意根本推不动江霁,也只有江霁主动配合的退出到房门外。
“那我不打扰你,衣柜里面还有其他的,我先下去看一下早餐。”
周今意没有听他的选择衣服,而是看着被放好的行李一股脑的从衣柜里面拉出来,她不应该待在这里,不论是有什么原因什么事情,都不是她必须要留在这里的理由。
她的人生所有的设想都已经全部结束,就在昨天,就在昨天她就应该彻彻底底的结束,而不是在这里做无所谓的挣扎,好像全世界都对不起她一样。
她用可怜让江霁一时之间被蒙蔽了双眼,即使她是一个说不了话的哑巴,但是她有手,她可以写可以画有很多种方式可以去表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