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钰行耐心已然耗尽,白阳又不让问邻居,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他瞧了眼大树,这棵大树约有两丈高,还是常青树,即使酷寒季节也不会叶子凋零。
忽地心中有了主意。
“白阳,爬这树吧,登高望远,说不定能看到那个姑娘,也就知道住哪个房子。”江钰行对自己这个主意实在满意,但他又想起了件事,“哎,忘了你不会爬树。”
白阳觉得此计可行,便道:“那我在下面看着,钰行,那就拜托你了。”
“好。”江钰行将球交到他手里,“这球你先帮我保管,还有,你告诉我那姑娘外表特征,比如穿什么样的衣服,梳什么样的发式,我好辨别下。”
白阳不假思索地答道:“青灰色衣裳,后脑勺盘着麻花辫吧,是麻花辫吧?还有些头发披下来,对了,盘着的发绕了头绳,绳尾垂坠下来的,还有木簪。”
江钰行瞪大了眼睛道:“真详细。”可他越听越觉熟悉,怎么跟河边打小孩手的凶悍女孩很像?
不对,白阳从小没了母亲,继母凶悍无比,不善待他。他再怎样也不会脑子坏掉去对那样的女子心动。想来应是巧合,那么多女人,有几点相似也是正常。
江钰行觉得自己想的非常正确,便往双手哈气润润手掌,按住树干两侧,手脚并用往上爬。很快,隐入树中。
白阳仰头看,不住担心,“钰行,太高了,你下来吧!”
“没事。”
江钰行在树上环视周围民宅,没见院中有人。偶有几个出来在院子洗衣晾衣的,但与白阳所说的没一点相符。
他一屁股坐在枝干上,由于动作过于随意,白阳在下面看得心惊肉跳。
“钰行,你下来吧!我怕你会摔下来,到时我也不好向你爹交待!”
江钰行笑了几声,“放心吧,要真摔下来,那伤也比我爹用扫帚抽我一顿要轻多了!”他想了会儿,“我说,那个豆腐西施会不会回家换了身衣服,另梳了个发式?”
白阳答不上来。
江钰行百无聊赖地说着,目光乱瞟,忽见一个屋里走出一个少女,衣服发式与白阳说的有几分相符,但那姑娘只有背面,他看不到模样。
不知为什么,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而且特别的强烈。
白阳见江钰行背直直的,眼睛也瞪得直直的,连忙问道:“是不是找到了?”
江钰行恍若未闻,白阳紧张得全身冒汗,“钰行——”还没说什么,就听见江钰行大叫:“哇!真是冤家路窄!”
“什么?”
江钰行望着终于转身有了正面模样的楚宁,一副见鬼的表情。
此时,楚宁也听见了动静,抬头就看见不远处一棵树上有一个男子鬼鬼祟祟地朝这边望来。
她也看清了他的脸,顿时火冒三丈,“跟踪我?还以为是个好人,原来是道貌岸然、别有居心的臭男人!”说罢,她放下手中装满豆渣的木盆,抄起立在墙边的大扫帚往外冲。
江钰行从未见过女孩子这样气势汹汹,急忙从树上一跃而下,朝白阳喊道:“快跑!她看到我了!还举着大扫帚!好男不跟女斗,快跑啊!”
白阳被他这么一喊,吓得手中藤球都扔了。他不想让楚宁看到他,更不想她认定他行迹猥琐之人,便卯足了劲跟着江钰行跑。
楚宁打开门一望,哪见那个人的踪影?不过,她依稀听见那人还说了些话,似有同党。
树下有颗球微微晃悠,她走过去捡了起来,发现球上有被岁月磨平了的浅浅刻痕——钰书赠钰行。
明显是两个名,明显是兄弟。
她望着藤球,嘴角勾起了一抹狡黠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