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灵行觉得自己脑子懵懵的，一时想不清楚整个事情的逻辑。既然看到了九教就不知不觉往九教走，眼前远远的不规则建筑越来越清晰。

咦？那是赵清然吗？

九教楼底下，遛遛哒哒个人影。黑长直，白皮肤，不是赵清然是谁！

亲人啊！舒灵行背着针织包颠儿颠儿朝着赵清然跑，总算见到一个熟人了！

“赵清然——”舒灵行高声呼唤。

赵清然显然不太熟悉大庭广众之下被直呼其名的感觉，片刻惊慌之后发现是舒灵行，幅度很小地伸手打招呼。

“我的好同桌！”舒灵行一溜烟跑过来，整张脸红扑扑地冒着汗：“太好了，竟然看到你了！你在这干啥呢？”

赵清然一想确实啊，头一回在符课之外的场合遇见舒灵行，还怪新鲜的。

“我在这里嗯……散步呢。”赵清然小小声回答，怪不好意思的。别的同学知道了一定会嘲笑：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啦！

然而舒灵行并没有。她眼珠子一转，抓住自己的胳膊就往外拉：“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散步！”

赵清然有点不知所措，又有一点高兴：“好呀，去哪里呀，我要带着包吗？”

“不用不用，”舒灵行大手一挥，“人去就可以了！”

从八卦石阵走回来的时候浑浑噩噩，再次走到八卦石阵，才发现平时骑小电驴都得二十来分钟的路程，现在怎么走的这么快！

赵清然一路都在东张西望，满脸的好奇。不时突然扯一下舒灵行，好像怕她撞上什么地方。可舒灵行什么也没看见，直直地撞上去，什么也没有嘛！

赵清然才发觉没必要，我们鬼撞到哪里，就虚体化嘛，差点忘了！

猥琐鬼为了以防万一，在石阵等了老半天。始终没有人影，半点动静也无，这才放心地准备离去。

“就是这里，我掉进这里面就出不去了。”舒灵行生气地指着石阵，向赵清然控诉。

“哪里出不去了？”赵清然疑惑转过头望着她：“你现在不在这儿嘛。”

“不是，”舒灵行扶额，“我出是出来了，一直觉得哪里不对。直到看到你我才想到，我一直在咱们上符课的那个空间里！压根就没出去呢！”

赵清然更莫名：“我们不是一直都在学院吗？出去？”

说完，她好像明白过来什么，惊讶地长大嘴又捂住：“原来你……原来你一直都有办法进出灵界！难怪你有黄纸朱砂笔，比教务处的还要精致。”

这会儿轮到舒灵行震惊了：“原来你们学玄学的管得这么严吗！难怪感觉你不像我的同龄人，原来是在搞封闭训练！”

赵清然有点听不懂舒灵行说的话，但是听懂了封闭两个字，小鸡啄米点头：“对对对，就是封闭。”

舒灵行眼神一下转为同情，好可怜啊！赵清然画符那么厉害，可是好东西也没有多少，世面也没咋见，每次见到她穿的都是那一身黑白格子裙。这种特殊人才可以学到最高端的知识，可是在生活上又失去了多少呢！

“你看这个石阵，有什么办法可以出去吗？”舒灵行眼巴巴地看着赵清然。

赵清然不自觉退后两步：“我，我不能出去的，出去会出大乱子的。”

舒灵行一看就有戏啊！同桌实在太天真单纯了，有思路几个大字直接写脸上，一副不行不行，就算我会也不能干的样子。

“实不相瞒，你同桌我让一个猥琐鬼给坑了！”舒灵行心一横，面子也不要了，“就是它把我骗进来，搞得我根本就出不去正常世界，可猥琐，可恶心！同桌帮帮我吧，我一个人办不到啊！再不出去它就跑了，又去骗别人，又去为祸人间！你出去的乱子跟它比起来真是纯粹维护正义！”

赵清然开始脸色还很犹豫，一听到舒灵行说“正义”，眼中逐渐有了光。

“真的是维护正义吗？”赵清然眼神闪烁，心怀期待又不敢确认。

“当然！”舒灵行斩钉截铁，“我已经阻止他抓大学生抓小孩两回了！要是此鬼不除，还会到处害人的！”

赵清然默默看向石阵，继而仿佛下定某种决心，握紧双拳，一言不发往石阵中间走。

舒灵行赶紧跟在后头学艺。赵清然轻声告诉她：“我之前在一本古籍里看到过类似这种的阵法，它像一个门。”

说着，赵清然站住了，白得像纸一样的右手轻轻碰触到石阵八卦之中那两个黑白点中黑点本该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