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生气,菅原苍只能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小木屋。
有了这次经历,在珍珠酱说要来高专找他告白时,他的精心准备里自然包括了安全用品。
他还上网恶补了初次知识。
天不遂人愿,这个夏天终究没有等到属于他的告白。
这些精心的准备也再无用武之地。
兜兜转转十载。
没想在2016年,他居然又因为缺乏关键措施,错过了与向水小姐的合二为一的机会。
但不同的是,向水小姐已经不再如当年那般懵懂无知,只会生硬地用手帮他。
今夜的她带着他体验了曾经只在本子上看过的快乐。
即便没有真的结合,他也数次攀至天堂。
爱与欲缠身时,向水小姐那句无意中的随口一语,他无暇细究。
与向水小姐走在中津川安静的深夜街道时,对方一句打趣的提问勾起了当年的回忆。
同样的擦枪走火、同样的情不自禁、同样的毫无准备。
再回想起那句——“你怎么还跟DK时一样呢!”
五条悟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菅原苍,还存于你的记忆。
不曾忘记的,不止我一人。
那瞬间,是有数不清道不明的窃喜存在的。
可是,又有些委屈与不甘。
思考过后,还有些不确定。
所以他选择出言试探。
只是这试探如此得直白。
没想到向来面面俱到、毫不出错的向水小姐,竟然没有巧言诡辩,那么直接地就坦白出来。
她不惧他的冷脸,勇敢地抱上来。
他感受到了她真切的爱意。
她在他怀里,字字真诚,她说她喜欢他。
他知道她的情意不作假。
他也明白自己被她深深触动着,产生了别样的感觉。
但是,这种感觉比起用简单的动心去描述和定义,显然不够,那一刻,他的心情要复杂得多。
他也分析不清自己是个什么感受。
开心你的深情告白,对我如此喜欢?
怨怪你之前的装模作样,假装不识?
生气你十年的杳无音信,一走了之?
纠结你毫无预兆地失约、远走英国的原因?
期待和你的恋爱生活、成为甜蜜的爱侣?
愤恨你曾经在真诚热烈的追求我之后又能毫不犹豫地弃我如敝履?
担忧你和我一起后,会不会被有心人盯上,从而危险重重?
怀疑你现在会不会也突然变心,在未来某一刻又重复当年的行径,再次失去踪影?
……
这些感觉,似乎都有。
种种感受杂糅交织,让他霎时间失去了情绪表达的能力。
物极必反,内心过于杂乱纷扰,他反而更冷静了,脸上风平浪静,毫无波澜,一丝内心的情绪也不曾泄露出来。
他只能无动于衷地被她拥抱着,在夜风吹来时,打开无下限裹住她,挡住寒冷,然后拉起她的手,一路无言地走回酒店。
比起当年的DK,现在的五条悟更加成熟理智,面对她提出的交往要求,他知道现在不是给出准确回应的时候。
傲娇违心地拒绝是幼稚的报复,不管不顾地答应是没有深思熟虑的不负责。
他不得不承认,他拒绝不了她。
只要她是她,无论她叫春川绿树、向水珍珠,还是向水绿树。
他都会轻易地被她吸引。
愚蠢幼稚的DK菅原苍是爱而不自知,不开窍的年纪却能依着本能表现出爱的行动。
成熟理性的教师五条悟是清醒地感知,一边克制地避免一边不由自主地向前,一点一点看着自己重蹈覆辙。
与刚刚入世的菅原苍不同,五条悟这个名字代表的东西太多。
咒术界的最强,六眼术式的拥有者,高专的教师,五条家家主。
五条悟不是不能恋爱,但他若是真心交往,另一半势必被众人视为最强的软肋,引发暗处渣滓的蜂拥而至。
何况向水绿树是个普通人,在咒术界没有自保的能力。
即便他能够保证她的安全,他也无法做个合格的男友。
忙碌才是日常,全国各地的奔波,对高专学生们的教导,与老橘子们的抗衡,他没有时间去精心地准备约会,也没法时时陪伴。
向水绿树,她这样蓬勃旺盛的生命,不应该成为陈腐的五条老宅里等待他归来的金丝雀。
和她交握的手不禁紧了紧。
想了一路,直到到达酒店。
送她回房间,在房门口跟她说了声晚安,明天见。
等到她也对自己说晚安,关上房门,他才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