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他不在老男人自在的很,都快如鱼得水了,前后十分钟都没有,就给他不知道从哪招了个人回来。
那么大一个人形巨物阴着一张脸走过来,莫友想看不见都难,他站起身跟贺久安招了招手,雾蒙蒙的眼睛笑眯眯着,像初一的月牙,“你回来啦,小贺。”
“我没名字吗?”贺久安站在莫友身边,掌心虚托住他的腰,把他往座位里面挤,“谁啊这位?”
莫友坐进去了些把椅子也往里面移了移,贺久安跟着坐下,大喇喇敞开修长的腿,顶起的膝盖靠着老男人把他挤得靠着墙边。
莫友把两人之间挤成线的蓝色广告衫拿出来,把后面几个字展示给贺久安看,眼睛依旧笑眯眯的:“这位是这家店的员工,看到我放在旁边的衣服,来问我几句。”
“哦,是吗?”贺久安抬起一双打量的眼,对面的男人戴着副金边眼镜,藏在眼镜后的眼睛是镶了痣的狐狸眼状,嘴唇若有似无地向上翘起,一股子风流贵公子的端矜模样。
也就骗骗老男人这样没见过世面的人了,还员工,不说其他的,光那双皮鞋没有六位数都拿不下来。
“小贺?”对面的男人伸出手,友好地自我介绍,“你好,我叫程舟。”
莫友把跟贺久安贴在一块的腿往墙边收了收,“小贺,程舟先生人可热心了,说是要给我们送一些产品试用一下。”
贺久安往后仰双手背在脑后展开着,动作大开大合,“程舟先生可真大方,产品都能随便送?看来程舟先生的职位不低啊。”
莫友的眼神下意识地往下看,贴着他的腿的腿又追了过来,膝盖牢牢地挤着他,他的腿靠在墙上要没地方去了。
“一个小小的经理而已。”程舟抬起手,食指指节顶了下镜框,目光落在对面充满敌意的男孩身上。
占有欲快要爆棚了,搭在椅子上的掌心虚虚地掌在莫友肩上,恨不得把身体全部贴上去。
可惜,白嫩嫩的小包子眼里看不出一点想法。
程舟垂下眼眸,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他把自己的名片掏出来递向莫友:“什么时候路过我们店,可以来找我,随时恭候。”
莫友站起来伸出手,正准备去接,贺久安挺直脊背率先把名片拿在了手心,眯着眼睛看了名片一眼,嘴角掀起略带敌意的弧度:“好啊,到时候我们一定点你。”
语气嚣张跋扈,全是青年人的率真孩子气。
程舟抿唇笑了,他好像知道莫友为什么没有想法了。
这样的人即使外表再成熟,内里跟个孩子似的,谁会有想法。
“我先走了,”程舟站起身,语气淡定自如,没有一点被侮辱的意思,“莫老板,随时欢迎你来。”
“好哦。”莫友笑着挥了挥手,另一只手在桌下拽了拽贺久安的衣角,贺久安不接受讨好,他把衣角从老男人的手心里抢回来。
贺久安不高兴。
贺久安十分不高兴。
贺久安不高兴地快要炸了。
“小贺,你不该那么说话的,程先生他只是……”莫友跟在贺久安身边,仰起脸看贺久安生气地能挂油壶的嘴。
“只是什么?”贺久安正过身子,眉间笼罩着一层阴翳,他身形高大遮住了顶上的光,阴影几乎要把莫友整个吞掉。
莫友垂下一张委屈的脸,酒窝不见了。
贺久安抬手捏了捏鼻梁。
老男人跟别人说话就是有笑有酒窝的,隔着五米远都能看见整齐的后槽牙,跟他说话的时候,除了让他看头顶,就是让他看后脑勺。
他就这么招人讨厌?
他把名片撕碎了捏成团,扔进了垃圾桶,眼不见为净。
名片撕完了,气也消了些,贺久安手指攥了攥松开下意识地放缓了语气,“人家一个智造公司的经理,发了那么多广告衫,偏偏就跟你聊上了?”
莫友眼睫轻轻动了动,没回应。
“你知道他身上的西服多少钱吗?”
莫友的脚尖在地上蹭了蹭,脑子里回想程舟身上穿着的西服,那衣服的剪裁衣料都很好,即使坐下的时候也几乎没什么褶皱,应该不便宜。
“天下不可能有免费的午餐。”贺久安语重心长,感觉自己一下子老了几十岁,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怕被隔壁黄毛偷吃的奇怪心理。
“我身上也没什么能让人家……”莫友从沉默中抬起脸,没错过贺久安脸上的担忧神色。
他砸吧下嘴,眼角弯了弯,语气也软了:“我知道了,下一次我肯定不和别人多说。”
“还有下一次?”贺久安一双桃花眼眼瞪得贼溜大,捂着心脏快要不好了,他进气少出气重,整个人跟个泄气的巨型玩偶一样差点要挂在原地。
莫友连忙伸出手抚在他的胸口,举起手再三保证没有下一次了。
贺久安好不容易喘过了这口气,他直起身子才发现莫友那双小肉手还按在他上下起伏的胸口上,顺着他的气管往下,快到他的小腹。
隔着一件半敞开的冲锋衣,并不滑腻的指腹一寸一寸地滑下去,几乎要把他烦躁的情绪全部捋顺。
贺久安心肝一抖,胸膛上密密麻麻地爬上难以言喻的酥麻,他想把这手捉住,从自己的衣服下摆里塞进去,按在自己胸膛上,纾解无法说出口的难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