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令。”白清宵装模作样行了个绅士礼,如愿以偿得到小少爷的一记眼刀后笑着跟上了二楼回自己的房间。
江稚鱼比白清宵先一步洗完了澡,窝在客厅里就着电视背景音在素描本上写写画画。
楼梯上忽然响起黏腻的水声,江稚鱼头也不回随口问:“洗完了?”
水声停在身后,素描本上升起一片阴影,可身后的人却良久没有回应。
江稚鱼觉得有点奇怪,停下笔侧仰起脸往回看,只见白清宵依旧穿着他那白t长裤,沉默地俯视自己,琥珀色的眼瞳藏着什么情绪,黑沉沉的,看得江稚鱼莫名发慌。
“你,你干什么大半夜的不说话站别人后面?”
白清宵默然,在垂下来的额发遮掩下不动声色地扫过江稚鱼。
穿着一身鹅黄米白的睡衣窝在沙发上一小团,领口有些大,从白清宵的角度看雪白的肌肤一览无余,还泛着被热气烫过的粉。
关键这人还毫无知觉地抬眼看他,湿漉漉的狗狗眼有些迷茫,脸颊泛红,被看得紧张了下意识舔了舔唇。
白清宵神色骤然一沉。
哑声回了句:“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在画什么。”
江稚鱼松了口气,佯装忽视自己略大的心跳,举起素描本就往白清宵手里一递,“想看就看了,怪吓人的你这样,不知道以为男鬼来索我命了。”
白清宵失笑,接过随意往下一看,眼神一定,不确定地再扫几眼,看着纸上那张熟悉的面孔,语气犹疑:“这是……我吗?”
“是你有双胞胎兄弟,还是我画得不够像?”江稚鱼呛他。
这不白问呢吗,还有谁长得和他一般漂亮的眼睛。
当然了,他是不会真开口夸的。
江稚鱼没好气地把素描本抢回来,听见后面那人又追问:“怎么想起画我来了?”
他现在怀疑白清宵的记性不好,或者是根本没把他俩的合作当回事。
“你是我的模特,我拿你先练练手,找下手感。”
白清宵:“是吗。”
于是很自然地窝到了江稚鱼的旁边,状似不经意挨着他,凑过去问:“练手的,那能送我吗?”
江稚鱼看他:“你拿去干什么,这卖不了钱。”
他在江稚鱼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白清宵仰靠在沙发上,单手支着脑袋,有意无意掠过身边人柔软的发丝,解释道:“我在你心里什么人啊,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画我,我想做个纪念而已。”哪里舍得卖。
思虑半秒后江稚鱼利落一撕,画纸到了白清宵的手里,顺势轻轻把这人的脑袋推了推,“给你给你,离我远点,好痒。”
被手心碰到的第一反应不是失落,而是高兴。
香香的,白清宵抿着唇偷笑。
“你有喜欢的东西吗?”
被突然问到,白清宵收了旖旎的心思愣了几秒,旋即皱起眉头想了想:“好像没有。”
江稚鱼闻言偏过头,无言扫了扫,面色疑惑:“一点兴趣爱好也没有?有喜欢的东西也算。”
“你问这个干什么?”白清宵隐约有些期待。
“越了解你越能发挥你的作用,更好找准运用的元素。”江稚鱼罕见的没有呛嘴也没有阴阳怪气,公事公办地回他。
“哦,”白清宵无形的大尾巴垂了下来,干巴巴说,“鱼算吗?”
在画纸上无意识滑动的笔尖一顿,江稚鱼不明所以看向白清宵,重复了一遍:“鱼?”
回应他的是很认真的点头。
“好吧,鱼,”江稚鱼有些为难,笔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唇边,“能说说为什么吗?”
见白清宵很明显的表情顿住,江稚鱼觉得自己有些许冒昧,连忙又补充道:“这只是辅助作用,你不愿意说也可——”
“鱼,救过我的命,”旁边的男人突然开口,神色认真不似作假,却说出了一串江稚鱼暂且无法理解的话,“在某种意义上。”
江稚鱼:“?”
他记得今天的菜没有放酒,也没有放菌子,为什么这货说话像中毒了一样难以理解。
“不如没说。”江稚鱼干脆作了总结,消了继续采访白清宵的心思,开始自己随意画着筛选元素。
所以他没看到白清宵笑意浅浅下的抬眸,和看向他眷恋而怀念的眼神。
他没有撒谎,更不是为了应付江稚鱼找的托词。
在小时候,他的确被某条鱼救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