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是干什么。”
白清宵清了清嗓子,把两天前发生的事又重新给好友讲述了一遍。
「这么突然?」白清宵强压下上扬的嘴角,故意装出平淡的样子,「算了吧……」
拖长尾音的间隙,偷偷撩起眼皮一看,果不其然捕捉到了小少爷一瞬间的不服,继续说:「你根本就不会追人啊……而且哪有追情敌的。」
「没有情敌了!」江稚鱼选择性先略过了前半句话,「赌约作废,是我先提的,我说不赌就不赌了!」
江稚鱼憋着一口气,胸腔还在被心脏撞破的危险当中,可对方却又刻意说起他不想听的话,「好没契约精神,你会不会追我追着追着也不想追了?」
处于高度紧绷的精神之下,江稚鱼没有第一时间察觉白清宵话里的诡异之处,只追着说:「这不会,我喜欢你,我已经想清楚了,我不会半途而废的。」
捕捉到某几个字,白清宵心神一震,险些没控制住脸上的表情,赶忙背过身去装深沉。
江稚鱼忐忑等待他的回答,却见他背过身去,气得扳着他肩膀扭了过来,逼他和自己对视,语气尽是威胁:「答应我!你没有第一时间拒绝我,就是也有点喜欢我对吧,那就答应我!」
非常草率、非常突然的表白。
草率到其实并不符合江稚鱼本人的爱情观,他从小到大的设想是像爸爸对妈妈一样,给自己爱人的不论是表白还是婚礼,都应该足够正式才对。
但他就是觉得,有话就该说了,否则不知道下次“合适”的机会是什么时候,又是什么情况。
那不如就现在,现在就说。
偶尔冲动一次也许并不是坏事,江稚鱼看着白清宵闪烁的眼神,心中愈发笃定。
白清宵肯定对自己也有意思,那就自己来做这个先挑破窗户纸的人,掌握主动权。
所以最后白清宵“被迫就范”,“强行”被连夜带回了别墅,甚至懒得再等到第二天。
“……”
贺知春听得目瞪口呆,恍惚地说:“没想到稚鱼是个这么直白的人啊,他怎么突然就想通了?”
对于这点,白清宵也没有头绪,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很突然,我差点被他这招给打懵了,险些暴露。”
贺知春无语:“还暴露……人家送上来的机会你不要,你不直接说‘不用追了我们直接在一起吧!’,还欲擒故纵,白给自己添麻烦。”
白清宵不赞同,笑着回他:“我想试试被他追是什么感觉……别叹气了,我不想表白和在一起都由他说,我得找个机会,让我来提在一起,哪能光受着不主动。”
说完,白清宵还想再嘚瑟几句,结果江稚鱼的声音响了起来,越来越近。
“白清宵,你人哪去了?”
白清宵匆匆说了句下次再说,收起手机长腿一迈,高声回道:“来了来了!”
江稚鱼在房子转角处探头探脑,还没来得及走进去就听到了白清宵的回应,从阴影中迈出,前院的灯光一下打亮了他含笑的眉眼。
江稚鱼一愣,随即蹙起眉说:“玩失踪呢你。”
然后极为自然地拉过白清宵的手,絮絮叨叨:“我有东西要给你,快走快走。”
白清宵顺着看向两人交握的手。
这是第一次江稚鱼直接拉他的手,往前都是拽着手腕。
嘴角又在往上飞。
踏上楼,白清宵颇为新奇地环视一圈江稚鱼的房间。
仔细想来,这还是第一次光明正大进了江稚鱼的房间,之前都偷偷摸摸的。
江稚鱼背对他在书桌上翻找,没有注意他的动向,手心迅速包住一个盒子,背在身后,正面对上白清宵的眼睛。
那人站在他对面,狐狸眼弯弯,语气是惯常的上扬:“怎么了,你要给我什么东西?”
江稚鱼咽了口唾沫,一鼓作气把手伸直,一个蓝色绒布的小盒子躺在手心,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紧张地说:“你自己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过了几秒,那只修长白净的手搭上绒布盒,动作异常温柔地打开,随后那张脸面色一愣,江稚鱼心中咯噔一下。
怎么了,他不喜欢吗?
他的眼睫毛太长了,江稚鱼心想,自己都看不见他眼神是什么样的。
绒布盒打开的那瞬间之前,白清宵有过很多种猜想,甚至连戒指都猜到了。但打开的那一刻,却看到了完全意料之外的东西。
一个奶白色的小鱼木雕。
看起来创造它的人技艺很生疏。
江稚鱼抿抿嘴,小声地说:“我昨天特地跑去找了林大爷教我的,其实,其实……”
磨蹭几秒,江稚鱼还是坦白了自己一直没敢说的事:“其实之前林大爷给过我一个,但我还没看过就不见了,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喜欢鱼,我就刻了个鱼给……嗯?”
他一抬眼,就看见白清宵摊开的掌心里,躺着两个小鱼木雕,只是形状色泽不大相同。
江稚鱼顿时傻了:“这,这是?”
一抬头,对上白清宵清透的双眼,距离被对方擅自拉近,近得能看清他眼睛里自己的倒影。
薄唇轻启,语调飘飘:“小鱼小鱼。”
“其实早就游回我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