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寒意渐渐蔓延。
薄薄的被子抵挡不住外部的寒冷,岁生春蜷缩着身体,试图让自己温暖起来,但也不过是白费力气。
肚子处的温度温暖舒适,冰凉的双手情不自禁地放上去,冷得她整个人一激灵。
眼皮颤抖着,睫毛翻飞,好像马上就要醒来的样子。
可是她颤了许久,换了很多姿势,久到外面昏暗的天色出现一抹天光,双眼还是紧闭着,不肯透入一丝光线。
呃……
身体好重……
岁生春的脑袋昏昏沉沉的,蹭了蹭薄薄的被子,柔软的触感碰到她的脸,带来片刻的舒适。
可是没有舒服多久,她翻身,蜷缩着身子,手重重地按着脑袋,头痛欲裂。
好像把脑袋摘下来,那样就不会再痛了。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岁生春看着周遭环境,难以置信的亮堂。
她瞬间从疼痛中清醒过来,裹着被子,靠着墙角,一下又被墙壁的冷意逼回来,坐在床的正中间。
四角墙壁与天花板上正覆盖着不小面积的冰霜,有些地方甚至已经结成了冰,窗户和门沿处更是重灾区,已经被完全被冰花覆盖。
屋内亮堂的光线正是被冰层折射进屋的光线。
这就是——
极寒天气吗?
岁生春的身体在不住地发抖,尽管她已经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可是身体还是被外界的寒意刺激着不断抖动。
忍受着刺骨的寒意,岁生春努力睁大眼睛打量着四周,这才看清楚,不只是墙壁上,还有地面上、壁炉里以及宝箱上都裹满了冰霜。
看到箱子上也裹满了冰霜的一刻,岁生春猛地从被子里跳起来,下一刻又被冷得裹回去。
披着被子,穿上鞋,也是一股刺骨的冰凉,比她的床要凉得多。
还好箱子上的冰霜还没有结成冰层,岁生春拿起一旁的扫帚,将上面的冰霜扫掉,然后将里面的食物尽可能多的转移到自己的背包里。
这么冷的天,只有吃东西能让体温保持得高一点。
所以,食物是一定要保存好的。
跳下床又走了一会,岁生春的睡意终于消散,裹着被子准备出门看看,她的地里还种着防风草呢!
门缝被冰层填充,冻结为一体,木质的把手没有往常的温润,反而是冰冷十足。
刚摸上去,岁生春就撒开了手。
低头一看,手心红红的,似乎被冻伤了。
往被子里面一塞,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只有低头看进去发现还能动,才能确定手还没掉。
真是可怕的温度,岁生春想着,才接触了一下就差点将她的手给冻掉了。
她现在很怀疑自己的作物还活着吗?
她在屋内都差点要被冻死了,更不要说那些生长在春季的作物了。
换了一只手,把能量均匀地涂敷上去,确认没有裸露着的肌肤后,岁生春才再次伸手去摸门把手。
隔温能力还不错,不枉她敷了那么厚的一层能量。
不过门把下压,用力往里拉,那门却是纹丝不动。
以她如今的力气,再怎么厚的冰层也不至于一点反应都不给一个的啊?
岁生春疑惑,不解,怀疑,然后是试探。
能量试探性地探出,沿着门缝游走,试图解析它的成分,时不时不止是单纯的冰,还有其他的因素在作怪。
可是沿着门板转悠了好几圈,岁生春都没感受到什么不对劲,似乎只是单纯的冰罢了。
再次尝试着打开大门,力量蔓延在门缝之间,原本无害的力量变得坚硬锐利,空间的力量开始切割。
一层层的碎屑落在地板上,冻结的冰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薄,轻薄的光从如同磨砂玻璃的薄弱之处透进来,胜利近在眼前。
一丝清凉的空气从那唯一的通透处传进来,清凉沁鼻。
可是清凉的空气还没享受多久,岁生春感觉到身上异常的发热,接着,一股透骨的寒凉从其中涌进来,刚好停在她的面前。
一层绿色的防护罩阻止了寒气的前进。
在她的努力下,快要打开的封冻层再度封闭,岁生春也提不起再次动手的力气了。
原本醒来就酸软无比的骨头,如今一阵寒意与灼气交织着,在其中横冲直撞,招惹得她一会热一会冷,冷热交替之间,身体不堪受扰,脑袋也昏沉起来。
好痛。
岁生春蜷缩在地上,想要抱紧自己的骨头,那股痒意与胀痛感从骨缝之间溢出,痛苦的哀嚎回响在室内。
地上的冰冷触感已经不能激发她的痛苦,甚至在灼气占上风的时候,还有些诡异的舒适。
可是地板上的也不只是寒意,还有冻结的冰层。
冰层被体温融化成水,流淌过岁生春的身下,本就薄的被褥隔绝不了流水的侵蚀,湿意渐渐蔓延到女人的衣服上。
冰凉黏湿的触感将她的神志唤醒了一瞬,这样会生病的吧。
岁生春迷迷糊糊地想,得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