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椅子上瞠目结舌的落花鸣,动一动嘴唇,“花啼,果真吗?”
“难道大哥有什么对策吗?”
“花啼,这如何同父王母后言清……”
“两国联姻,在父王母后眼里是最正常不过的好事,他们不会忧虑的。”
如果落花啸,花汲人不想倚靠曲朝这棵大树,伊始就不会与水皇后定下两国的亲事。落花啼和曲探幽成亲,大抵是他们乐见其成的。
落花鸣缄默,站起来道别曲探幽,捧着圣旨回屋,不多时,他的屋里便炸起几声“噼里啪啦”的耳刮子,堪比滚雷,除了拿自己的贴身侍卫撒火,他何以发泄愤懑。
好在悬书阁离得远,听不见一丝风声。
落花啼需要时间消化一下她会嫁给曲探幽的事实,冷若冰霜,抽身便走,谁知身体顿时被一股狠力抱紧,强壮的双臂卡在她腰肢上,疼得人头皮直抽-搐。
努力挣扎,还是摆脱不了。
落花啼闭了闭眼,压着火,“曲探幽,你想干什么?才给你一点颜色,你就急着开染坊?上赶着的不值钱的狗玩意儿。”
曲探幽自动忽略落花啼的污言秽语,下颌抵在落花啼肩头,暖暖的呼吸喷薄在对方红彤彤的耳侧,手上一使劲,把人揉得更近些。
低笑,没皮没脸道,“落花啼,你终于答应嫁给孤了,既然会成为夫妻,提前抱一抱也不行吗?左右少不了一块肉。”
“就算少了,孤也会割下自己的肉给你添上。”
“恶心,放开!”
落花啼的手肘重重朝后一捅,直捅到曲探幽的肋骨上,后者吃疼闷哼一声,恋恋不舍地丢手,黑眸还一秒不离地扫瞄落花啼。
曲探幽挑眉,“你今天的话,孤会做到的。”
“什么话?”
弹开数丈的落花啼背靠门窗,聚精会神瞪着曲探幽,莫名其妙道,“我说什么了?”
“打下江山,让你成为独一无二的皇后。”
他说,“孤会做给你看,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
嘁。
信鬼的话,都不会信你的。
落花啼白眼翻了又翻,嗤之以鼻。与其等别人打天下当一位毫无实权的皇后,不如自己去抢天下,手握重权,届时登高至顶,呼风唤雨,称霸世界的就是自己。
皇后和帝王来比较,帝王的吸引力更胜一筹。
不,更胜一百筹,一千筹,一万筹,一亿筹。
落花啼笑道,“好,那你多多努力,我拭目以待。”
迈步出了悬书阁,外头等待多时,无聊望天的银芽蹿上前,“公主,你出来了,奴婢还以为你和曲朝太子又吵架了,刚刚我们的太子殿下怒气冲冲地走了,好像吃了炸药。呸呸呸!对不住,公主,奴婢不是故意说太子殿下的。”
落花啼摸摸银芽的后脑勺,叹道,“大哥过几天就好了,我能明白他。”
“嗯,公主,那我们现在去何处?回欢漪殿吗?”
“我想想哈。”
“不用想了。”曲探幽踱步出来,走到落花啼身边,两人站一起颇有金童玉女,郎才女貌的错觉。
“孤带你们去曲朝的景点玩,一律金银皆由东宫出。”
“入鞘,去备好马车,打点侍卫。”
入鞘道,“是,太子殿下。”
此时一抹青色挤入眼瞳,窈窕姿容的女子自角落走出,低眉颔首,向曲探幽施礼,“太子殿下,时辰到了,该为娘娘奉香了。”
众人闻声,纷纷扭头去瞧说话的宫婢。
那宫婢一身青绿衣衫,肤色白皙,五官妍丽,饶有姿色,发髻上簪了绿油油的绒花,几只银钗,清秀雅婷,简约朴素。
此人,化成灰落花啼都忘不了。
簌珠,上辈子对曲探幽唯命是从,肝脑涂地,被曲探幽拨给落花啼使用的宫女。美名其曰是宫女,实际是一根扎进肺腑,欲拔不得的毒针,是名副其实曲探幽安排的眼线。
落花啼跑了三次,被擒回来三次,少不了簌珠的暗中操作,如果没有她的频频出卖,落花啼极大可能已经逃出生天,远离曲探幽这个恶魔。
不过落花啼也是第三次被捕回东宫,才察觉出是簌珠禀告的消息。
簌珠人前温和随性,装成一副心疼落花啼的模样,从而获得信任。最后她被落花啼识破真面目,暴露本性,时常刺激羞-辱落花啼是一个亡国公主。
曲探幽每次因政务不在东宫之时,关在正殿的机关暗门里的落花啼就会被簌珠强行用冰水泼醒,扯着她的头发拽起来对视。
簌珠的眼睛很黑很黑,好像没有温度的鬼洞,一望无底。
她蹲在落花啼前面,瞥过来,嬉笑道,“落花啼,论起落差,你应是无人能比的罢?你以前可是能媲美曲朝灵华长公主的身份和地位,如今成了,哈哈哈哈哈!成了太子殿下锁在暗门中的女鬼,没了国家,没了武功,没了自由,什么都没有,你活着有什么意思……”
“我不明白,不明白太子殿下为何留着你苟活,明明落花国已经亡国了数年,你也不是公主殿下了,你和我有什么区别?为什么太子殿下还要留着你……凭什么,凭什么让我伺候你?你是宫婢,是曲朝的宫婢!知道吗?落花啼,来,叫我一声簌珠公主,快,快叫!”
她似乎享受欺辱落花啼的快感,一巴掌掴在手无缚鸡之力的落花啼脸庞,顷刻间,血红的掌印嵌在上面,消褪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