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他在吧,不是很敢入睡。
封西岩慢慢坐起来,感受着被纱布包裹的双腿,很是臃肿,连鞋都无法穿。
封西岩轻轻地唤他:“鲁阅常。”
“嗯。”鲁阅常模模糊糊地应了,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漆黑,闻到药味后,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时,觉得很燥,微微扯了领口透些冷气,面颊上倏然染上的热气,不能及时消散。
正要点蜡烛,黑暗中,有她轻柔的声音:“不要点。”
他放下火折子,走到床前,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微光,能看到她已半坐起来。
“你蹲下。”
鲁阅常乖乖照做,蹲下后问:“怎么了?”
封西岩手掌撑着冰冷的褥子,慢慢挪动着,到了床沿,也离他近了。
他身量高,半蹲下来也有些高度,支撑起来才能与他对视,低低地笑着:“没怎么。”身子向前一倾,与他的薄唇轻轻相碰。
鲁阅常瞪大双眸,有些不可思议。此时此刻,他惊愕地看她:“你……”
封西岩点到为止,向后退了,也注意着传输设备反应。又问过郭微清,若是发生什么,会有警报声,可等了好久,都没有听到警报声,不禁疑惑。
鲁阅常的手掌扶着床沿,还没从惊愕中缓过来,当真被她的主动吓到了。
封西岩看他并未起身离开,再次故伎重演。
鲁阅常如木头一样,不敢动弹,直到耳畔听到一声温柔的语调:
“你给点回应啊!”
“噢~”鲁阅常完全是被动的状态,也不知作何回应,这事与他而言太过生疏。
警报声没有如期到来,封西岩渐渐停止动作,瞥着那些缕缕的微光,凝视着处于被动状态的鲁阅常,意犹未尽,声音轻缓:“继续。”
鲁阅常羞赧道:“这……”
他起身想躲,些许腿软,没站稳一时往床边坐下去,不等起来,手掌就被她冰冷的手抓住。
封西岩计了时间,大半个小时过去,没有警报提示,昂首瞧着几近腼腆的鲁阅常,也不太好意思起来,缓缓地松开他的手掌,柔声道歉:“对不起。”
鲁阅常迟钝地坐下,手掌竟迟疑地覆盖着她的手背上,眼神里满是羞怯地看她,也明白了孤男寡女不可共处一室的含义。
他声线极轻:“为什么?”
封西岩感受着他手掌的温热,听见他问,侧头看他,对视良久才说:“我想,验证一些事情。”
“是……什么?”
“只有你能帮我。”
鲁阅常似懂非懂,正疑惑时,看她再次靠近,笨拙地迎合。
雨水滴滴答答地坠下,鲁阅常难分难舍之际,察觉封西岩向后退,也停止了动作,脊背僵硬。见天色微亮,他惶恐地起身,低垂着眼,不敢看她,嗫嚅着:“我、我去租院子,晚些时候回来。”
鲁阅常淋雨匆匆回家,在院子里的水缸边上站着,拘了一捧冰水往脸上泼,待那股热劲降下去一些,撑着水缸边缘瞧着水中倒映,看到自己的满眼的震惊。
到此刻,还有些飘忽,她怎么会……
彻底冷静下来后,一些往事钻进脑海。郭微清曾说过,他是她的未婚夫。
那今日的所为,岂不是……
鲁阅常沉沉地叹气,事已发生,这关乎她的名节,这这这……
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出可以解决的法子,抬眼看着淅淅沥沥的细雨,冷风吹来,发觉有点冷,转身去换衣裳。
换衣裳时竟又胡思乱想,甩甩脑袋,那些旖旎的画面,就又翻涌地闯进来。
郭微清敲了门,在门口等着,却不见有人开门,试图去推门,一下就推开了,一进去就看见坐在床边费力穿鞋的封西岩,他皱眉,“怎么了这是?”
“被水烫到了。”封西岩费劲地穿上鞋子,脚步迟缓地走到四方桌前,挪开条凳坐下。
郭微清慢半拍,等走过去时,她已经坐好,坐在她旁边:“昨晚,和叔叔聊天,就没过来。”
“嗯。”封西岩点着下巴,盯着他看。
被看得很不自在,郭微清后仰,也在审视她:“怎么这样看我?我脸上有东西?”
“没。” 封西岩收回视线,低头去整理放在桌上的包。
郭微清习惯她的冷淡,默默地拿起一本日志来看,看了没两页,就见鲁阅常门也不敲,就推门而进。
鲁阅常的手掌还抚着门框,见到郭微清时,轻微颔首:“郭先生在呢!”
“嗯。”郭微清随意一应,便垂眼看日志,心思却不在此,偷觑着封西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