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于逸和许怀谦手里各自蝴蝶酥从王老师家里出来。
于逸煞有介事地表扬许怀谦,“你不错。”这个小弟虽然不会说讨他欢心的话,但还是挺有用的。
他刚一来,王老师就没继续啰嗦了。
许怀谦心里清楚,王老师只是当他是同事,却把于逸当晚辈。自然不会当着他这个同事的面念叨自家晚辈。可看着于逸欢欣鼓舞的样子,什么也没说。
于逸却不明白这里面的道道,心思有点飘,晒着太阳吐纳了一下午,天一黑就收拾好东西装进斜挎包,自己背着跑去了清泉山。
也幸好他速度快到没人能看见,不然任谁见到一只大白猫背着个跟身体差不多大的斜挎包都会怀疑见鬼了。
等于逸到了他自己挖出的水坑旁就把包扔在一旁,跳进去先了个澡。
下午晒那么久的太阳,可把他热得够呛。
水坑照样滋滋冒气,只不过这次没泡太久,于逸就起来甩干身上的毛,重新就变成人形。
周围仍然花朵锦簇的金花茶树有了水滴浇灌愈发娇艳。
于逸从挎包里拿出他带来的东西,一套衣服,一个手机,一张新床单。他把床单铺开将四个角拴在周围的树枝上,就开始干活。
周围金茶花树上开得枇杷大小的金色花朵被摘下来扔在床单上,没摘多久于逸就有点抓耳挠腮了。
这活也太烦了。
他上午在王老师那里吃蝴蝶酥的时候,就认出了那所谓的金花茶跟他在清泉山泡澡时,水坑附近灌木开的花一个样,他还特意闻过味儿确认了。
水坑附近的金花茶因为经常吸收他身上的能量,不管是花型还是香味都好上不少,他就想着摘回去给王老师涨涨见识。
想着到时候王老师惊掉下巴的样子,于逸终于有点来劲儿了。
虽然周围的金花茶树不到十棵,但开出来的花可不少,而且花型又大又肥硕,于逸摘完一棵茶树就有点厌烦了,跑去晒了会月亮,休息够了又重新回来摘花,来来回回好多次,太阳都出来了,才堪堪完事儿。
于逸看着床单上的金花茶有点恼火,这点重量对他来说就是毛毛雨,可体积太大了,用兽形不好背回去,而且白天有点显眼。
想了想,他打了个电话,然后就跑去睡大觉了。
*
许怀谦趁着午休时间开着车来到清泉山时,正是一天之中太阳正盛的时候。
他将车子停在半山腰的停车场,打开车窗。
山风从树林间穿过,又从车窗灌入,带来淡淡的混合植物气息。太阳很大,但因为停车场建在树荫之下,头顶大片大片的树冠争抢着阳光和生长空间,所以并不算热,还有点凉爽。
只是蝉鸣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让人无端升起几分烦躁。
许怀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听使唤,于逸一个电话,他就眼巴巴地开了三十多公里的车,从南江大学跑到清泉山。
他拉开车门下来,从包里抽出一支烟,看到停车场旁边禁止吸烟的森林防火标志,又给放了回去。
好在于逸并没有让他烦躁很久。
“许怀谦!许怀谦!”
一道声音由远及近从山路上传下来,惊起了林间因为太阳太大躲起来休息的鸟雀,它们纷纷拍打着翅膀,叽叽喳喳一飞冲天,掉落的羽毛从天空中打着旋落下来。
许怀谦顺着声音来向,看见阳光下皮肤格外红润白皙的少年背着个用布打包出来的包袱,顺着尚未开发的山路,好似林间的小鹿般蹦跶着冲下来。
于逸的速度很快,明明山路崎岖他却如履平地。背上背着那么大的包袱却对他毫无影响,好像他天生就是这山林间的野物。
许怀谦看着于逸掠过那些乍然延伸出来的树干藤蔓,徒然凸起的山石,因为下雨滑坡裸/露出来的泥巴山体,就像是被调皮捣蛋的熊孩子攥住了心脏,一松两紧,两松一紧,一松一紧,全无规律,好几次他都差点没喘过气来。
可许怀谦就跟自虐似的,完全不敢移开视线,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于逸突然脚踩空或是打滑,一下就跌断脖子,或者干脆跟皮球似的从山路上翻滚着自由落体。
等着于逸到了停车场填平的石子路面,许怀谦终于喘气均匀了,他深吸一口气,用从来没有过的严厉声音爆喝:“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啥?”于逸下山一直跑得好好的,突然听到他这么一吼,还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