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方知虞把电话递回去给贺行州。
贺行州接过去,听到贺建章说:“我让知虞晚上到家里来吃饭,你也别到处乱跑,最好是能去公司把人接过来。”
贺行州看了眼方知虞的黑色座驾,再想到方知虞响当当的头衔,道:“没必要吧,方副总这样的身份地位,难道司机都没有配吗?”
他说完,假仁假义地问方知虞:“晚上需要我车接车送吗?”
方知虞:“五点半。”
贺行州:“嗯?”
“五点半下班。”方知虞说,“到时候见。”
贺行州被噎了一句:“……你还真是不客气。”
方知虞的回答是拂开他按压着车门的手,拉开车门,弯腰坐进去。
看着扬长而去的劳斯莱斯,贺行州有种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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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半,方知虞准时收到了贺行州的消息。
他发了个定位,地址是贺氏集团外面的露天停车场,附带一句“下班吧,方副总。”
方知虞也不客气,过去找到贺行州的车后,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贺行州一脚油门,车子飞驰而去。
贺家老宅位于景秀区白露公园的半山腰,贺行州出了市区之后一路狂飙,银色的跑车在山道划出一道虚影。
车速飙升,坐在副驾驶的方知虞却仿若不见,稳如泰山。
临近老宅,贺行州车速降了下来,穿过雕花大门,稳稳地在院子停了下来。
方知虞推门下车,整理了一下衣服。
贺行州从驾驶座下来,潇洒地将车门关上,看着方知虞:“请。”
贺行州常年在外拍戏,贺家这一座老宅,方知虞这几年来的次数比他还多,根本不需要他带头,熟门熟路地往里走。
贺行州双手插手,跟在他后面。
刘叔看到他们回来,让人去通知厨房上菜。
这一顿饭虽然只有他们和贺建章三人,餐桌上却光连冷盘都摆了十几道。
期间吃得谈不上热络,但也不算冷清,贺行州和方知虞关系尴尬,两人没有太多的交流,大多是贺建章在说话。
饭后,贺建章让方知虞陪自己下棋,贺行州没有欣赏的意思,自顾去了院子外面消食。
方知虞知道下棋是假,贺建章是有话对自己说。
果然,棋刚摆好,贺建章便说:“今天的事情,想必是行州的主意吧?”
方知虞也不瞒他:“是他先提起,不过我也有这个意思,算是共识。”
贺建章笑道:“你不用替他说好话,我的儿子我了解,他我行我素惯了,不会懂得照顾别人的情绪,如果他有什么做得不到位的地方,你不怪他就好。”
“没有的事。”方知虞挪动一个棋,避重就轻地说,“彼此理解就好,不是什么大事。”
贺建章叹了口气:“他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我也就不用这么操心了。”
方知虞听着他的话,突然有些理解贺行州认为自己背后耍手段的心理了。
恐怕他最近没少被贺建章拿来和自己作比较。
贺行州从小和贺建章分开,父子俩相处的时间不多,能交流的话题自然不多。
贺建章一贯不支持贺行州走娱乐圈这条路,希望他能回来继承贺氏集团,但是贺行州坚持自己的梦想,贺建章无可奈何,只能寻找别的方法。
而他就是贺建章的第二个选择。
为了促成这门婚事,贺建章软硬兼施,最后变成贺行州无可奈何。
棋下两局,贺行州还没有回来。
“天黑了,让行州送你回去吧。”贺建章说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公司交给你我很放心。”
方知虞听懂了他的意思,温声应下,起身出了别院。
庭院深深,晚风清凉,方知虞在蜿蜒的小道缓步而行,最后在人造景观池边上看到百无聊赖喂金鱼的贺行州。
他手里抓着鱼食,时不时丢几颗进去逗弄池子里的锦鲤,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高兴与否。
夜色浓重,他独自坐着的身影显得有些孤独。
似是感觉到有人,贺行州偏头望过来。
方知虞走过去。
“聊完了?”他问方知虞,“你公公有什么指示?”
方知虞心里“呵”了一声,什么孤独,分明是嘴贱。
“怎么不说话?”贺行州又问,“聊了什么我不能听的?”
方知虞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没什么,你不爱听的。”
他这么说,倒是引起贺行州的好奇,追问道:“到底聊了什么?”
方知虞这才说:“他说你我行我素、唯我独尊、骄傲自大,不懂照顾别人的情绪,能结个婚不容易,让我多多忍让。”
贺行州:“……”
方知虞耸耸肩,一副你非要问我,我也没办法的样子。
"……"贺行州气得牙痒痒的,把手中的鱼食一把丢进池子里。
别光说,你倒是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