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木史郎和黑泽阵当然也是被吵醒的一员,他们处在人群之中,随大流地走走看看,看起来和其他人没有区别,但实际上铃木史郎觉得自己脚下踩的不是地砖,而是随时会碎裂的冰面。
不怪他会联想,昨天云君才说了要调查黄昏别馆的秘密,结果今天一早别馆就被扒了皮。
铃木史郎对那些黄金的去向不感兴趣,不管被谁拿了都比在落在乌丸集团手中好,他现在只担心云君和那个金发小子被盯上。因为醒来的时候,他就没见到那两个人,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就在他和黑泽阵担忧的时候,云和沢田家光从别馆内并肩走来,手里还端着两个盘子。
“你们……”铃木史郎下意识抬腿的瞬间,又深呼吸一口,让自己镇定下来,“你们大早上的去哪儿了?”
沢田家光晃了晃手里的餐盘,给铃木史郎和黑泽阵一人塞了一个:“去厨房拿早餐,还好有昨天剩的,我就抢了两盘,不然你们恐怕就要饿肚子了。”
“没人和你抢。”云淡淡地说。现在谁还顾得上吃早餐,都在这儿看热闹呢!
铃木史郎机械地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有些发硬的面包,他现在食不知味,想要询问的话在嘴边转了几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哦,说起来还有那个面具的事情……
铃木财团的董事长眼神发飘地鼓着腮帮子蹲在路边吃早餐,而乌丸家的人现在已经快急疯了。
报警,还是不报警,这是个问题。动手的是哪一方,是否就在参加拍卖会的人中?
他们无法做决定,现在是大白天,还有嗅觉灵敏的人察觉到微妙的氛围,已经打电话通知外界,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像十年前那次将事情压下来。
而且巨量的黄金究竟是通过什么方法被运走,又没有在现场留下明显痕迹的!
接踵而至的问题让乌丸集团明面上的掌控者疯狂掉头发,他战战兢兢地给一个并不常联系的邮箱发送了邮件。
而在黄昏别馆,察觉到猫腻的人已经闹着要离开。在场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乌丸家这次没有提前准备手段,加上黄金也不可能被人随身携带,所以只能无奈地放人离开。
至于某些打着离开的旗号,其实准备在山中搜索黄金线索的人,他们会遭遇什么,就取决于他们自己的动作了。
铃木史郎没有冒头,跟在其他人后面上了车。
沢田家光没有一起,回到了伪装过的克洛肯身边。
彭格列的雾之守护者心里有些尴尬,但他好歹是混道上的老油条,还是最擅长掩饰的幻术师,并没有将这份尴尬表现在明面上。
他昨晚临时离开去接应里包恩,所以并不清楚别馆中发生的事情,差不多临近天明的时候才回来,对别馆惨遭扒皮的事也只是比其他人早一会儿知道。
要说到谁有能力将别馆弄成这样……克洛肯的目光忍不住落在沉默的金发少年身上。
沢田家光的底细他再清楚不过,唯独那个谜一般的少年……
做出这事的究竟是云医生,还是其他他不曾知晓的势力呢?
还是让Timo来判断吧!
沢田家光没有继续昨晚的话题,只是递过去一个文件袋:“昨天那两种药的名字和作用,还有那俩家伙要来拿的东西。”
他也没有追问里包恩的事,仿佛昨晚没见过这个人似的。
不远处的另一个山头上,骑在扫帚上,做魔法师打扮的金发少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有意思!真有意思啊!彭格列……”
一阵清风吹过,金发少年便如泡影般消失,了无痕迹。
东京一间普普通通的单身公寓中,重伤濒死的男人睁开了眼。
“我这是……”他打量着陌生的天花板,捂着腹部隐隐作痛的伤口坐起身。自己竟然活下来了,那松本他们……
想到昨晚昏死前的一幕,男人焦急地下床,却不慎牵动了伤口。
“前辈!”一个人推开门快步走过来将他扶住,“你伤得很重,伤口还在恢复中,这段时间都要卧床静养。”
男人抬起头:“森村!你们昨晚没事吗?那些人……”
森村将人扶回床上躺好,将手中的碗放在床头:“我们都没事,而且不是昨晚,前辈昏迷已经一整天了。”
男人眉头紧皱,有些难以理解:“你们是怎么逃走的?还有我的伤……”
那之后的事情他没有半点印象。
森村叹了口气,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挑拣着说了:“并不是逃走,是他们并没有过分为难我们,昨晚的人和我们追查的那些家伙是敌对关系,所以我将前辈的情报交了出去,但原件还在。前辈的伤也是他们帮忙处理的,还给了足够的药。”
不仅没收一分钱,还充分考虑到了他们不能去医院的情况,手术之后有可能出现的不良反应和各种时候需要的药物和用量用法都仔仔细细地说明了。
像是生怕人被他们俩折腾死了似的,一时竟难以分辨谁和谁才是同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