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肖司业,这…”闻太医也不好直接按住顾若芙这不安分的手,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到肖鹤渊身上。
见状,肖鹤渊也止不住的皱眉,没多想就直接俯身按住了顾若芙的细腕,强硬的将人按在摇椅的扶手上,继而示意闻太医继续。
闻太医略有些震惊,但很快便按下心中的困惑,低头替顾若芙诊脉。
做他们这一行的,管好眼睛和嘴巴是必修的一门学问。
被按住的顾若芙也好似认命似的停止了挣扎,任凭太医给自己诊治。
而胳膊上那股不可抗拒的力道,让顾若芙顿时清醒过来。
只是此刻还被手帕遮着面,虽看不清外头的情况,但也不难猜出是有人在替自己把脉。
那另外一只大手呢?
那样的力道和大小,断然不是素月。
顾若芙立即抬起另一只手,揭开手帕的一瞬间,直直的对上了肖鹤渊那张满是不耐烦的脸。
死渣男?!
顾若芙顿时惊起,但没成想用力过猛,一头创在了肖鹤渊的下巴上。
“啊!”
“唔!”
连廊上顿时响起两声痛呼。
顾若芙又重新摔回了摇椅上,而肖鹤渊则满脸痛色的抬手捂住下巴,本就俯下的腰身似是更加佝偻,目有愠色的垂眸看向始作俑者。
肖鹤渊怒气冲冲的朝身下之人吼道:“顾蓉蓉!你做什么?!”
顾若芙闻言,顿时也是怒从心起,反驳道:“肖长恒!我还没问你呢!你倒也好意思先来质问我?”
话落,四下无声。
倒是廊上悬着的清铃,在微风的鼓动下发出一丝清脆的响动。
叮铃当啷的不绝于耳。
闻太医也被二人的争执吓了一跳,头低的更低了,却又不得不强忍着心中惊骇,只想专注的将思绪花在诊断上,也好早日脱身。
而刚刚还有要爆发争吵的两个人,此时却陡然安静下来,神情不可置信的看着彼此。
令闻太医有些出乎意料,接下来的诊断却格外的顺利。
闻太医确定了症状,连忙撤回了手,仅瞄了一眼二人,便又立即撤回了目光。
无他,有点暧昧。
“肖司业,令妹确有心疾,只是从脉上瞧来应当是由来已久,或是因为近日突然心绪大动,才被诱发。”
闻太医的话传入二人耳中。
闻言,肖鹤渊站直了身子,面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比刚刚多了几分笃定。
肖鹤渊朝闻太医拱了拱手,“有劳闻太医了,还烦请您开个方子,交由府中之人即可。”
说罢,肖鹤渊又抬眼看着不远处站着的二人,二人脸上都有些紧张之意。
“你们带闻太医去开方子,好生送一送。”
这话明显是又些逐客的感觉。
素月有些迟疑的望了一眼芳姑姑,对方也是略有迟疑,可随即又想起此番的目的,立即又喜笑颜开的应下,恭敬热络的上前将闻太医请了下去。
长长的廊檐下,顿时只剩下相顾无言的二人。
“之前的事你也知晓?”肖鹤渊率先开的口。
长恒是两年后他加行冠礼才取的字。
事已至此,顾若芙也没有矢口否认的必要了。
但二人此时的姿态可不适合谈判,顾若芙抬手颇为介意的推开肖鹤渊,从摇椅上直起身子。
顾若芙声音淡漠道:“表哥既已知晓,我们还是保持些距离的好。”
她可不想重蹈覆辙。
闻言,肖鹤渊颇为不悦的皱起了眉,“你这什么什么意思?”
嫌我?
顾若芙也不想在遮遮掩掩,索性挑明了说:“表哥不知道吗?我们在一起不过就是互相折磨,没有什么好结果的。”
既然肖鹤渊提了之前,相必那些琐碎的片段他定也是心知肚明。
闻言,肖鹤渊不由的心中微顿,余光中映照着的皑皑一片白,瞬间与思绪中的丧白之事重合。
她这是在怨恨自己吗?
可她凭什么!?
明明最先开始的人不是她吗?凭什么最后只留他一人蹉跎,而后还可以这样言之凿凿的嫌怨于他。
肖鹤渊只觉得气极,心中钝痛不已。
沉沉的噎下一口气,语气不善的警告道:“那就但愿表妹能说到做到!勿要再使些腌臜手段,以免重蹈覆辙!”
说罢,也不管顾若芙脸色的神色,甩袖而去。
腌臜手段?
他什么意思!
顾若芙脸色一阵青紫,颓然的摔坐回摇椅上。
难不成上一世是原身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才促成了二人这段孽缘?
顾若芙努力在脑海中搜索,可除了欲裂的痛楚,旁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顾若芙抬手揉了揉额角,忽又觉得一阵胸闷,心口处的钝痛感再度袭来。
遭了!
这该死的心疾又犯了。
顾若芙连忙起身想要喊人,可此时浑身抽不得半点力气,只扶着摇椅扶手才堪堪爬起。
但太疼了,顾若芙撑到了极限,迷蒙的视线里只见得最后一个背影。
“救……”
意识瞬间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