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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诉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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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若芙掩在张氏怀中痛哭出声,心中压抑了许久的质问终是忍不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期期艾艾的声音字字泣血。

上一世,她也是在这样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稀里糊涂的带着药酒进了肖鹤渊的书房。

只不同的是,上一世二人皆是全然无知,而上一世的她因着姨母的嘱咐,亲自软声细语的哄着肖鹤渊用下那杯酒。

药力发作时,她还讨好卖乖的在一旁问人滋味如何。

后来,被药力和怒火吞噬了理智的肖鹤渊,在那方狭隘寒冷的方案上,没少斥她不知羞。

可她也确实无可辩驳。

不正是嘛?

药是她亲自端来的,又是她软言软语求人喝下的,事后居然还能堂而皇之的问出那一句滋味如何?

顾若芙只觉得上一世的她活该受到那样的冷待,也活该最后郁郁而终。

这样设计而来的姻缘,处处都透着卑劣。

张氏此时也是内疚万分,听着怀中人如怨如泣的哭声,张氏只觉悔不当初。

或者说,在将那一壶下了药的酒递给蓉蓉时,在看着蓉蓉踏出西苑的门时,张氏便已经悔了。

只是筹谋已久,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真心想要将蓉蓉留在身边,想要让她长长久久的留在这永安侯府,想要她此生都金尊玉贵的养在这金玉窝中。

况且,此前瞧肖鹤渊对蓉蓉的紧张程度,以及关心程度,张氏认为肖鹤渊对蓉蓉并不是全然无情,这样她的乖宝嫁进来,绝不会受太多的委屈。

张氏虽这么多年与肖鹤渊的关系并不算好,甚至有时明里暗里的,还有些针锋相对的意思。

但她比谁都清楚,肖鹤渊只是嘴硬心软,是个不可多得的正人君子。

家世好,相貌好,有责任心,前途也是一片大好,这样的人对她的蓉蓉来说,已经是极好的人选了。

况且她自己还在这侯府之中,蓉蓉也不必担心婆媳关系。

有她护着,有肖鹤渊那样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照料着,蓉蓉此一生都会平安顺遂,事事顺心。

张氏也想好了,即便事后事发,传出些不好的风言风语,她也可一并将骂名揽下。

蓉蓉不知实情,稀里糊涂的成了这番事,倒也算是个受害者。

而张氏自己凭借着这么多年,与老侯爷的夫妻之情,这件事情想要在府中悄无声息的按下去,也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张氏明明自觉,自己已经筹谋好了一切。

可事不随人愿,无法预料的结果和事态的发展,这些都不是她能控制的。

只是现在,人已经全须全尾的好生回到了自己身边。

张氏那颗没有着落的心,才堪堪放下。

姨甥二人就这样相拥着哭了好一会儿,顾若芙将堆积在自己心中的各种情绪,好生的宣泄了一番,哭出来之后,闷在心中的不甘与羞耻都好受了许多。

她又怎么能真的忍心责怪自己的姨母?责怪这个全心全意为自己筹谋,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人。

顾若芙自知,在这世上所剩的真心护她爱她的亲人已经不多了。

顾若芙缓缓从张氏怀中坐直了身子,看着也是满脸泪痕的姨母,心中最后的一丝埋怨也烟消云散,立即伸手轻轻的擦拭着张氏脸上的泪痕。

张氏抚上顾若芙的手,神情伤痛的问道:“蓉蓉,可还怨我?”

顾若芙连连摇头,“姨母,我不怪你了,也没有怨恨你,只是觉得有些心痛和不甘。”

张氏未曾想到她会这样说,便听顾若芙又接着道:“姨母,蓉蓉今年才不过二八年华,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前方还有很多有待追寻的美好事物,还有很多很多的可能。”

“父母早逝,不能陪伴在旁,但是他们给蓉蓉留下了数不尽的珍宝与财富,足以让蓉蓉此生都安乐无忧,金尊玉贵。”

“况且蓉蓉这不还是有你在嘛!为何就一定要早早的将自己困在这一方宅院之中,做一个只能被囚在闺房中的妇人。”

“姨母,蓉蓉想像母亲一样,出去试一试,出去闯一闯。蓉蓉想做高飞的鹰,而不是困在笼中的雀鸟。”

说这话时,顾若芙的脑子乱的很,但是这些话却像是诵读了千百遍一样,让她在不知前言的情况下,也能说的毫不磕巴。

可这样广阔的一番言论,究竟是从何而来呢?

犹疑沉思之间,顾若芙忽的释怀一笑。

才想起,自己曾经也是那个见过女性独立自主,见过女性可以身着光鲜亮丽,自由自在的游离在各种场所,与男人比肩平分秋色的时代。

顾若芙在心中暗斥自己的失神,怎么就能忘了自己的来处呢?

果然啊,这金玉细软堆成的安乐窝,实在不能太久的逗留。

张氏听着顾若芙这番言辞,亦是满目震惊,“蓉蓉,你想效仿你母亲?”

顾若芙倒也不遮掩,点了点头道:“我想成为跟母亲一样的人。”

闻言,张氏眼中还未干的泪水再度溢出,用帕子捂着唇。

眼前这个振振有词的模样,俨然让她看到了曾经的长姐,那个年少时的闺阁典范,后来却成了翱翔与长空的鹰。

长姐确实耀眼。

可只有她知道,长姐所走的每一步都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家族不容,爱人背离,骨肉分离。

张氏心头顿是酸涩难忍,拥住了顾若芙的肩,连连急切的说道:“孩子,你怎可这般想?你可知你母亲受了多少罪?得了多少流言蜚语?你身子骨弱,又患有心疾,怎可走你母亲的老路?”

见顾若芙眼中似有不悦,张氏又急忙道:“你若是不喜肖家,姨母大可再替你选一门旁的亲事,再叫你姨夫保媒,在盛京总可以找到一桩称心如意的。”张氏说的几度哽咽,到最后竟成了哀求,“蓉蓉,你切不可走你母亲旧路啊。”

她实在是怕了。

若不是后来,顾氏上下齐心合力,得了皇商之号,成了宫中特供,与皇室宫廷沾了些关联,长姐才被允许在母亲临终前见了一面。

彼时,长姐伏在母亲榻边痛哭的场面,叫她这辈子都难以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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