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等晚些时候的。”肖鹤渊不疑有他,倒也应承的快。
小院里的红梅不知什么时候落了,那一场倒春寒也在不知不觉中结束了。
春日已至,春闱已开。
肖鹤渊作为陪考官之一,自然也要搬到考院去。
西苑暖阁的廊檐下。
“我会把松青留下,有什么事就叫他去办,想买什么就去柴管事那直接取银子,闻太医那边我也打好招呼,在我回来之前会再过来给你诊一次脉,药要每日按时吃。”肖鹤渊已经穿戴整齐了,可依旧赖着不肯走,喋喋不休的嘱咐个没完没了。
顾若芙今日倒是格外的好脾气,基本上是句句有回应。
“好,我知道了。”
不为别的,就盼望着这人可以早些走。
肖鹤渊自然也看出了她的用意,轻叹了口气道:“蓉蓉,若想起了些什么,有什么不能理解的,等我回来再说好不好?”
他虔诚的弯着腰,将自己的视线与顾若芙保持一致,看着人眼中带着困惑,而后又点了点头,才微微松了口气。
可他不禁在心里盘算着,等此次春闱结束,就把过往的事情统统跟蓉蓉说一遍,否则这样整日里提心吊胆,生怕她想起一些不好的事,也实在不是个滋味。
顾若芙点头,看着门外等的已经有些急躁的松青,连忙将人往外推,“你快些走吧!别到时候过了时间,把你这个考官给关在门外了”
瞧着两人这依依惜别的样子,倒真像是恩爱不疑的夫妻俩。
顾若芙瞧着逐渐消失在园子里的两道身影,心里缓缓的松了口气。
顾若芙得到了喘息的机会,素月今日也被再次调回了顾若芙的身边。
而姨母那边,自前两日晚间,肖鹤渊和老侯爷在主院发生了一次争吵之后,姨母的禁足便被解了,西苑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顾若芙趴在凭栏处往外瞧着,终于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园子里过来。
素月也远远的就瞧见了二楼处的顾若芙,随即兴高采烈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略有些厚实的信封,朝顾若芙的方向摆了摆。
这是顾若芙先前托付给她的事。
顾若芙瞧见了,心中顿时大喜,连忙站起了身,朝着底下跑去。
木质的连廊上,响起一阵咯噔咯噔的响声,流萤质地的青色彩景纱衣在风中轻扬着,随着顾若芙的脚步,好看的珠串流苏也小幅度的摆动着。
院门处,素月瞧着急急跑来的顾若芙,连忙赶着迎了上去。
“小姐,您小心些。”
可话音落,一道侵袭而来的酥甜花香瞬间将素月包裹住,一个温暖的拥抱蓦地降临。
“素月,谢谢你。”
略有些紊乱的温柔嗓音在素月耳边响起。
这突如其来的亲昵,让素月怔愣住了。
顾若芙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但那些零星破碎的记忆里总有拥抱的场景。
“蓉蓉要是觉得开心感激,那就抱一抱我吧!”
这是顾若芙此时脑海里回响着的一句话。
可是,会是谁说的呢?
顾若芙不知道。
“小姐。”素月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可却莫名的有一丝瑟瑟的哽咽,“是素月该谢谢小姐你的。”
顾若芙听着小丫头的闷闷的声音,连忙松开了这个拥抱,扶着素月的肩膀时,才发现她眼眶中的泪珠。
“哎?素月,你怎么哭了?”顾若芙连忙抬手替素月擦了擦泪水,眼中有些心疼之意,复又问道:“是我弄疼你了吗?”
素月连连摇头,红着眼睛瞧着顾若芙,有些不好意思道:“不是的,我就是有点感动。”
“嗯?”顾若芙不解,“感动什么?”
可素月却是一脸坚定的答道:“小姐,你刚刚抱我了。”
听到这般回答,顾若芙愣了片刻,脸上忽的展现出一个大大的笑,就连往日里总有些孤寂清冷的眉间也染上了明艳之色。
“傻素月,因为我很感激你有替我好好保管家书,看到你来了也很高兴,所以我才会抱抱你啊。”
顾若芙说的理所应当,却叫听着这话的素月心中激荡难安,只是依旧热泪盈眶的看着顾若芙。
顾若芙也不再干预,只拉起素月的手回身朝二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