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到了周盼喜对面,目光一下被桌上的酥挞吸引了,挞皮是层层叠叠的蓬松,一口下去肯定会脆到掉渣。一看就是她很喜欢吃的那种。
谢与月小心地拿起来,咬一口,嚼几下,而后再咬了一口,唇齿全是皮的酥香,混着爆浆的香草内馅,再喝一口巧克力牛奶,险些要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了。
见她吃得开心,周盼喜发自内心地笑了笑,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抽出一份装订好的纸质文件,等她吃完后才递给了她。
谢与月接过来,翻开来看了看,里面是关于一位律师的信息,名为任怀安,往后翻一页,还有她的职业照和日常照,超短发,眼下有一颗明显的黑痣,眼神犀利。
之前周盼喜发消息过来,说律师找到谢晓荣公司要钱,应该就是说的这位了。
安静地等谢与月翻完,周盼喜这才开了口。
“她的情况你应该挺清楚,六年前就离婚了,有个十二岁的女儿。国庆后她过来找了谢晓荣,目的就是要钱。她走之后,谢晓荣非常生气,还摔了东西,所以我猜她手里大概率留存了当年的证据,威胁到他了。”
“我顺着了解了下,这几个月,任怀安频繁和律所请假去医院,说是女儿生病了。具体什么病情不太好查,急需用钱可能和这点有关系。”
谢与月表情瞧着没什么变化,内心却已经翻江倒海了。
这到底什么情况?怎么还和她小叔扯上关系了?
她努力平静下来,试着套话道:“谢晓荣那么生气,是被迫答应给她钱了?”
周盼喜扯了扯嘴角,“他是个死要钱的,自己都欠了不少债,前阵子还卖了房子才稳住资金链。加上他儿子还整出了最近这些破事,他都快急死了,怎么可能给任怀安钱。”
“可是她手里不是有证据能威胁到他吗?”
周盼喜抬头看了看她,眉毛挑起,低头喝一口牛奶,这才说:“他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真到那程度,基本就是鱼死网破了。谢晓荣就是拿准这点,把她打发走了。不过这么一来,他知道当年的事还留了尾巴,等他暂时缓过来,肯定会想办法处理掉的,时间的问题而已。”
谢与月脑子飞速转着,试探着道:“我们得搞清楚她到底为什么要钱,想办法拿到她手里的证据。”
“对。”周盼喜点点头,“关于这点,我们运气不错,我调查时偶然得知了一个消息……”
聊完已经是九点多,担心有心人注意,两人一前一后地隔着时间离开。
谢与月的脑子都乱成一锅粥了,她回到家洗澡,坐在卧室的沙发上,拿出那份纸质资料,翻了又翻,翻了又翻,把里面记录的每一个字眼都看遍,过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这房里少了个人。
闻叙跑哪去了?她拿出手机来,才发现他一小时前给她发了消息,说要去M国出差。
看来得一个人睡了,希望今晚别被噩梦盯上。
她窝进了床,过一会又点开他微信,想发点什么过去,又不知道发什么,手点着键盘,一个个字在输入框里敲来敲去,又删掉,又敲,还是没想好发什么。
突然,“A闻小刺”对话框里弹出条消息。
闻叙:[?]
谢与月:[?]
闻叙:[?]
谢与月:[?]
俩人较劲似地连发好几次问号后,谢与月才意识到,闻叙估计是看到了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才发的问号过来。
闻叙:[睡不着?]
谢与月:[睡不着!]
闻叙:[我今晚真回不去,还在飞机上。]
谢与月:[我也没叫你回来]
闻叙:[。]
谢与月:[要不你给我讲个睡前故事吧]
过一会,闻叙敲了一段话过来。
闻叙:[从前,有一只狗,名字叫作谢与月。]
谢与月咬牙切齿:[……然后?]
闻叙:[这只小狗很馋,吃了一路。]
谢与月有点感兴趣了:[好,吃了一路。接着呢?]
闻叙:[后面吃到了个石头,啃不动了。小狗把石头翻开,发现上面写了字。]
谢与月:[写了什么?]
闻叙:[谢与月今晚不做噩梦。]
她愣住,瞧了对话框好久,突然的,她意识到刚刚自己反反复复删了又删,怎么也说不出来的那句话是什么。
谢与月:[闻叙]
谢与月:[我好像有点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