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歇语回到酒楼后,时间已经不太早了。
酒楼里还有着不少刚刚进入魔界的人,比起贺言远与边歇语刚来时候的气氛明显好了不少,至少周围没有那么阴暗了。
边歇语店主要了两个菜,还要了一碗汤,打算把这个当作今晚的晚餐。
“你就这样自己一个人背着我吃独食儿啊。”
菜才刚被端在桌子上,贺言远就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桌旁准备大快朵颐的边歇语。
边歇语穿着从官府考试回来的衣服,一身淡青色的广袖罗仙裙,因为逆光的缘故,贺言远看不太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边歇语夹了一筷子炒菜放进嘴里,不紧不慢地细嚼慢咽完才说话:“按照你现在的求生意志来看你还吃什么饭呢?出去灌两口西北风安慰安慰自己的肠胃就差不多行了。”
贺言远坐在边歇语旁边,边歇语也只是斜眼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制止。
酸辣白菜,素炒莴笋丝,还点了一碗丸子汤。
贺言远看着边歇语要的这几份炒菜,然后又找到店主加了两个菜。
“你点了什么?”,边歇语强撑着自己就像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和贺言远聊天,“如果不好吃的话,我是不会付钱的。”
贺言远也像以前一样打哈哈:“那就要我给叔端盘子洗碗好几天才能还清吃霸王餐钱了。”
菜上来的很快。
“你们这对道侣闹别扭就算了,可不要把战火烧到我这条池鱼身上啊”,店主端上来了两盘菜,“盐水鸡胗和清蒸鱼来了,本店小本生意,概不赊账。”
他看着贺言远还补了一句:“也不接受帮忙干活儿来结账啊。”
“我们不是道侣。”
等到店主说完话,贺言远和边歇语两个人再一次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一句话,第一次是在完成青囊门派的任务后,不知道是谁误会了,才致使两个人因为异口同声反驳而再次陷入尴尬的境地。
虽然与过去的自己一样,在此地、此时、此刻说出了同样的话,可两个人的心境却大不相同。
边歇语甚至是带着点儿愤懑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所以语速听起来更急促一些;而贺言远的语气则更加舒缓,只要用心听,甚至能听出他尾音里带着一点点的遗憾。
酒楼里的其他人吃得差不多了,便上楼睡觉,毕竟大家都非亲非故没什么好聊的。
一下被两个人言语攻击的店老板几乎要摇着白旗子向两位不知来向,看起来十分厉害的小祖宗投降了。
“好好好,我真的明白了,你们两个绝对不可能是道侣,不要那么着急”,他看一屋子的人几乎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干脆就给自己从桌子底下拉出来了一张长凳子坐下,“但我感觉你们两个关系没刚刚来的那一天那么好了……也不对,怎么说,就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了。”
边歇语看着对方大大剌剌地以一个十分不雅的姿势坐在凳子上,等待着两个人接话。
“邹叔,你这坐得是不是有点儿太舒服了”,边歇语看着坐在她左手边的人,“虽然周围没有多少客人了,但是作为店主,多多少少都得注意点儿形象吧。”
在边歇语的建议下,对方将翘着的二郎腿拿下来,正襟危坐地坐在长凳上,端正的姿态与那条与凡姐界老头儿常坐着的树下乘凉的凳子搭配起来,居然给人一种莫名的滑稽感。
“自从变成异化后,这么多年过来,我还是第一次别别人这么亲切地称呼,真感动。”
贺言远毫不留情地拆他的戏台子:“你这人也太容易被感动了,我觉着她大概不是这个意思。”
“开来你们两个人还挺有共同语言的,不如你们两个先聊着吧,我先吃饭。”
边歇语毫不客气地就夹了一筷子清蒸鱼送进了自己的嘴里,虽然贺言远还给她点了两个荤菜让她的食谱荤素平衡了不少,不过她还是决定迅速吃完后脚底抹油开溜。
在昨晚两个人剖白自己之后,虽然边歇语看起来没有收到太大的影响,但她作为那种感情线反射弧特别长的人,在心里已经模拟了许多个自己与贺言远的结局。
难不成,贺言远还是不信任她,这些都只是用来骗她的借口?
或许应该告诉贺言远一些自己上辈子做过的事儿,让他认识到自己的本来面目,绝对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说不定这样就打破了他对自己的想象,让两个人的关系能够回到原来的健康的上下级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