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乐吗?不是他吧,小也刚刚是看了那些照片后才不高兴的,陈默用照片嘲笑你?威胁你?那亲小也的应该不是普通同学,是让小也觉得羞-耻的人。”
“别说了……”邬也捂住脸,他好像被完全猜中,现在十分难过,祈求道:“你帮我让他闭嘴,好不好?”
李思锐有那么一会儿是想直接抢过邬也桌上的书本,翻看里面的照片到底拍了什么,但他实在分不清邬也是真难过还是假难过,所以慢慢地应了一个“好”。
邬也放下手,重新转过来看他,唇角勾起狡黠的微笑,“谢谢。”
“能不能直接把陈默的舌头剪了呢?”邬也问道,他正在说的话是与他那张娇艳的脸蛋极其适配的残忍,“或者拔光他的牙齿,他应该像他的名字那样安静,你觉得呢,会长?”
李思锐应好后,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出现了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套紧,他平静地回答邬也:“挺好的。”
*
水晶灯的光芒从礼堂顶倾泻下来,邬也去的晚,坐到了最后一排,但也是在最高的地方,对下面的场景一览无余。他交叠着双腿靠在座椅上,神情倦怠,显然对开学典礼的内容没什么兴趣。
祁乐跟着李思锐从侧门进入礼堂,他弓着背,表现得有些鬼鬼祟祟,其实不必如此,是他刚被邬也指使着做了件事,因为是第一次做,还是有些慌张的。
“喂……祁乐,他是怎么跟你说的?”李思锐拉住了要往邬也那边走的祁乐,“是不是看起来很可怜,让你以为他要哭了?”
“什么?”祁乐迷茫地回头看他,“小也给我发了个短信,让我给陈默拔牙,我就过去了啊。”
“幸好我来了,他怎么还去外校找人来帮忙了啊,明明有我就够了,那几个男生看起来真脏……”祁乐紧紧皱起眉,不快地说:“尤其领头的那个,看起来像一条得了狂犬病的疯狗,差点把陈默弄死。”
“小也不能再跟那些人交朋友了,他会被弄脏的。”说着,祁乐才发现自己的指甲里还有残留的血迹,他抽出纸巾仔仔细细地擦干净了,和李思锐一样,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是干净整洁的。
完全看不出来他们两人,刚刚伙同几个外校的男生,对自己学校里的同学施加了暴力,在邬也的指使之下。
但邬也没有亲自动手,他作为新生,在学院的要求下参加开学典礼,事后就算有人追究,也没人能查到他身上。
“祁乐,你不觉得这样不太对吗?”李思锐有些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地说:“我一开始以为小也被威胁了,他跟我说的时候看起来很难过,我才同意帮他……”
李思锐拉着祁乐,看着邬也的背影,少年姿态悠然地坐在那,巴掌大的侧脸娴静美丽。
“你都已经把陈默舌头剪掉了,你还这样说?”祁乐挑了挑眉,他不能理解李思锐的挣扎,对同学施暴确实出格,但如果是为了帮助邬也,祁乐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李思锐攥起了自己的手,他怀疑自己被下了什么蛊,这好像不是他这段时间第一次这么怀疑自己,他在做一些离经叛道……不,更准确地说,在被邬也引诱着做一些很疯狂的事,可能会葬送他的人生。
“我们一定是疯了。”李思锐喃喃道。
祁乐嗤笑了一声,甩开李思锐,去到邬也旁边坐下。
“搞定了,小也,”祁乐迫不及待地邀功道:“等会你就能看到,我们都按你说的做了。”
“好,”邬也笑了笑,他撩了下头发,挂到耳朵后面,露出脸部更完整的精致线条,眼睛斜斜地瞥了下李思锐的方向,“既然学生会会长也参与进去,被发现后,学院不会组织什么校园暴力委员会吧。”
“当然不会啊,陈默对小也做错了事就应该被惩罚,”祁乐殷勤道,他很不乐意邬也更在意李思锐的表现,同邬也描述刚刚的场面:“李思锐他犹豫了好几次,我可是很干脆利落地就动手了。”
李思锐默默地坐到祁乐旁边,没有反驳,只是像个主持人在播报节目般地机械道:“校长发言结束,陈默要下来了。”
邬也闻言,笑弯了眼睛,面带期待地望向舞台的方向。
三,二,一……李思锐在心里默数。
“砰”,重物砸了下来。
坐在前排的几位女老师最先发出尖叫,她们看见一个学生从幕布顶掉了下来,满身是血,尤其是头部,在礼堂的舞台上瞬间漫出一小摊血泊。
血鲜艳的红色,最能刺激人的神经,礼堂瞬间躁动,刚发言完的校长也失态地倚靠着演讲台,表情震惊。
只有坐在最后一排的三人,还安然地坐在座位上,李思锐和祁乐陪邬也欣赏着这幕。
“喜欢吗?”
“喜欢,”邬也笑着点头,“谢谢你们帮了我。”
[开学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