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老爹,我能活多久?]
巴储愣住了。
“你……应该……”
陈三愿抬头一笑,随后摇了摇头。
[我知道了,老爹,把衣服换下来吧,我去洗。]
“哦……”
巴储动作机械地脱了衣服,一直到卫生间哗啦啦响起水声,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这夜,两人窝在沙发上挤了一晚上。
睡之前,巴储小声道:“三愿,老爹不知道你能活多久,但老爹会努力保护你的。”
陈三愿笑出了声,旋即将脸埋进了毯子里,伸出手打着手语。
[谢谢老爹,我也会努力活下去的。]
……
次日,艳阳高照。
巴储是闻着煎蛋的香气醒来的。
“哟,大功臣醒了?”饭厅里,李乘歌边抹果酱边揶揄道。
之所以称巴储为大功臣,是因为他昨晚上将渡舟木雕泡在了时溯露中,今天早上已经完全复原了。
巴储连忙爬起,就见陈三愿穿着围裙站在李乘歌身后,桌上还摆着一本未合上的菜谱。
巴储礼貌说了一句:“祖宗,您起了啊?”
“别没话找话了,赶紧刷牙吃饭。”
“马上!马上!”
陈三愿吃不惯面包,就吃了两个水煮蛋,他还给李乘歌和巴储一人剥了一个,不过李乘歌并没有吃。
李乘歌咬下一口面包,问道:“他的户口怎么办?还有身份证那些,入学需要的吧?”
“身份证一会儿带他去公安局拍,和靳雯打好招呼了,其他的后面再补上。”
靳雯是肃州的公安局局长,同时也是黄泉名录上勾了红批的“阳牒行走”。
“祖宗,一会儿带三愿先买几身合身的衣服吧,校服的事我问问他们,应该还有多余的。”
李乘歌看了巴储一眼:“你要去就去呗,这也要劳烦我?”
“没有没有,这不是跟您报备一下吗?”巴储搓着手。
称呼又变成“您”了,一看就没安好心。
“说吧,还有什么事?”李乘歌用刮刀挑起一勺果酱。
巴储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大腿,硬着头皮道:“三愿的宿舍……最好还是跟祖宗您一起……”
“想都别想。”李乘歌将刮刀一撇,砸在盘子上,吓人得很。
巴储不敢说话,可事情还得解决,就在李乘歌吃完后,又问道:“祖宗,三楼拐角处的那间宿舍大,您看……”
李乘歌有些不耐烦:“非要在我宿舍安排个人进来是吧?”
“祖宗,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呀,除了您,还能保护三愿的就只剩……”
李乘歌的目光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厌恶之感。
公子邈。
那个贱人。
“啊……”陈三愿喊了一声,试图吸引李乘歌的注意。
李乘歌没有理他,巴储便道:“祖宗,三愿他有话跟你说。”
李乘歌皱眉,看向陈三愿。
[祖宗,我是哑巴,不会吵到你休息的,要是你喜欢一个人待着,我就只有晚上才回去,其他时间都在外面。我可以帮你拎书包,打饭,洗衣服,叠被子,你尽管吩咐就好,就当是住进去一个仆人……啊……对不起,我知道仆人是不能跟祖宗住一起的……我睡地上也可以的……]
“行了行了,每次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李乘歌嫌弃之余,还有些许惊讶,“你这家伙,倒会主动争取了?”
陈三愿嘴巴一抿,又比划起来。
[我知道,髓魂汤对祖宗的伤害很大,我不想……不想浪费这条命,我会好好报答祖宗的!]
李乘歌的神色稍稍缓和。
“那你要报答的可不止这些。”
陈三愿知道李乘歌这是松口了,高兴得脸红起来,狠狠点了两下头。
李乘歌又看向巴储:“巴储,我可告诉你,这是我最后的让步了。”
巴储连忙答道:“绝对是最后一次。”
李乘歌挑眉:“最好如此。”
反正多个帮他跑腿的人也不是坏处。
而且,没准某天早上醒来,他就不在了。
李乘歌将最后一口牛奶喝光,目光落在了那枚圆滚滚的鸡蛋上。
“对了祖宗,你昨天都教三愿什么了,把你给气成那样?”
听到这个,陈三愿身子一颤,心虚地低下了头。
“就正常教啊,谁知道他那么笨?”
巴储隐约感到不对,接着问道:“您……是怎么教的?”
李乘歌不以为意道:“先教他认字,然后加减乘除,之后又学了几个公式……”
“然……后呢?”
“然后就学函数了啊,谁知道他干学学不会,一道题都解不出来。”
巴储看了陈三愿一眼,后者依旧愧疚地低着脑袋。
虽然他现在是会了,可当时就是觉得是在看天书嘛!
“我算是理解杨老师为什么总发那么大火了,这遇到笨学生是真忍不了啊。”
李乘歌回屋了。
巴储拍了拍陈三愿的肩膀,嘱咐道:“没事没事,别放心上,到学校上课认真听讲,不会的就问老师,千万别去招惹祖宗。”
陈三愿点头。
“行,那你收拾一下,一会儿我们就出发。”巴储扶着腰站起。
昨天陈三愿推他那一下扭到了腰,感觉比腿上的伤还要疼。
[我马上就好。]
陈三愿将盘子摞了起来,然后把刮刀上的果酱抹在李乘歌未吃的鸡蛋上,两口炫进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