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这样。好索伦,我们先找找证据,好不好?”
【咱不能有所怀疑,就直接动手啊。】
【万一他是冤枉的呢。】
【那再给他装回去啊?!】
【郁戈应该是不可拆卸的吧。】
郁戍怕极了索伦这时来一句,朕行事,要何证据,但他先听到了天籁。
笑声由远处入耳,悦耳动听,欢快的语调随后传来,“哥哥,你为什么出门都不跟我说一声。叫我一顿好找。”
郁戍的头猛地偏了最大角度,身体未动,眼睛目送百叶结进门,及至他快步到索伦身前。
【这个该死的偷花贼,他居然还敢回来!】
他不仅回来了,他还若无其事,然后对着荆棘藤里的郁戈嬉皮笑脸,“他冒犯哥哥了?我来吧,别脏了哥哥的手。”
索伦转头看向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目光在他手上拎着的果子上停留了半秒,“我为什么要杀他,你不知道?”
郁戍,“……”
【我就知道,你这家伙是真动了杀心。】
百叶结马上撇了嘴角,满脸无辜,能瞥到郁戈的余光全是嫌恶,“我一大早就去给哥哥找你喜欢吃的果子去了,哪里知道这东西惹了哥哥的不快,牵连到我的身上。”
目光短兵相接,百叶结疑惑地跟索伦对视两秒,笑将起来,“啊。我明白了,哥哥是要我猜猜看,他究竟是何事惹了哥哥不快,看看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对与不对?”
他满面红光地贴向索伦,笑意盈盈地去执索伦的手。
索伦微挑了眉尾,没给他握。
“哥哥?”
百叶结难以置信。
那只只差毫厘就碰上了的手,被索伦举起欣赏,“今早醒来,我以为,我已是孤家寡人矣。”
百叶结大惊失色。
“哥哥何出此言?”
他眨了两下眼,一口气秉在胸怀,掉头一脚踹在郁戈身上,“定然是这家伙挑拨离间,坏我们兄弟之间的关系。”
“弄死他吧。”
他揪住郁戈的衣领,细丝毫不犹豫地越过荆棘藤行事。
“不——!”
郁戍的嗓子破掉。
“不急。”
荆棘藤适时又变成了最后的盔甲,没让细丝后来居上,拿走那条性命。
“不如你跟我好生聊聊,我的玫瑰花去哪儿了?”
百叶结回望向他,神情疑惑。
两秒后。
在索伦的审度中,他不解又坦然地说,“在我这儿啊。”
大帝嘴角缀着笑意,眉尾微向上挑。
“怎么了。”百叶结说话的声音,已经放轻了,“哥哥。”
他看着索伦,再回头看被荆棘藤锁住,看似危在旦夕,实际身上并无致命伤的郁戈。
再看郁戍,就更好玩儿了,三魂七魄没一个在身上,但搭他身上的荆棘藤跟玩儿一样,都没有勒出条红痕来。
三人演戏,意在百叶结?
马上掉头与索伦的目光相逢,百叶结的目光变了,下颔的线条变硬,颈项微微发红。小半边唇瓣咬进嘴里的片刻沉吟,他猛地把手伸进怀里,拿出一支被丝萝包围,但保护得一片花瓣都未有折痕的玫瑰花。
玫瑰花被扔垃圾一样扔到了索伦脚边,百叶结在跳脚。
“我道哥哥何故如此兴师问罪,呵,不过是有悔而已。”
“哥哥既然不想把花给我了,直说便是。真是难为哥哥,还拉着这两半生不熟的东西,来跟我演戏!”
百叶结胸口起伏,大气长喘,目眶有些发红。
他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越想越气。
古衣无袖可甩,对着索伦不便发泄的火气撑得衣袍翻飞,丝萝绷直,宛如牵机之阵,触之削铁如泥。
他要这姓郁的两东西死。
玫瑰花在脚下,百叶结生了大气,索伦想明白了。
【百叶结如何知道这花是神之吻呢。】
自己此前亦不知道,还是今早接收了开花的传承记忆,方才知晓。
一个本人都不知道的东西,让他人清楚知晓,且懂得避讳,有点儿强人所难。
试想,如果这不是神之吻,只是朵普通玫瑰花,在自己有言要送与百叶结的情况下,他看花开了,摘走跑出去玩,自己会这么生气吗。
不会的。
甚至压根不会觉得他离开片刻,就是跑了。只会道他天性如此,不过是高兴极了,要出门夸耀一圈罢。
他喜欢这一面的百叶结,愿意惯着这样的孩子气。
原本是应该高兴的。
是先前那伙人拐带走百叶结,让他疑影未消。
才致此时,来不及细思,便已恼了百叶结。
【错是错了,但认不得。】
【百叶结不是第一次受委屈,也不是受的第一份委屈,他合该为我着想。】
索伦伸手拿过百叶结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取回的奇怪但鲜艳漂亮的果子,随便擦了两擦,咬下一口,汁水浸入喉舌。
“我不过是问你一声罢了。难道我的花不见了,还问不得了吗。”
荆棘藤拦着,不叫他杀得了郁氏二兄弟。
“你那是问话吗?你分明就是早不想给我了!”
荆棘藤要拦着,丝萝却是铁了心的要郁戈和郁戍的命。
微曲的金色鬓发被人撩过,百叶结抬手就要挥开索伦伸来的手,但余光里是一朵玫瑰花。
花瓣团的很好,层层叠叠。
梗上的尖刺被剔了,话音从背后传来,轻而无奈,“拿去玩吧,记得自己保管好,别让他人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