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茴维持着捂着脖子的姿势,凝固成了一尊石像。
“我睡了多久?”荀练之先开口问。
“哦……哦,”陆茴回神,“两日,今天是25号。抱歉……我刚刚睡着,突然醒了,没吓到你吧?”
荀练之摇头。
“你感觉怎么样?”陆茴撑着发麻地腿,一蹦一跳地从小桌后站起来,“我帮你按铃叫医生。”
荀练之:“那个会——”
陆茴反应了一会:“哦,你放心,会议一切照常。”
荀练之:“后面有人问起我吗?”
陆茴:“会务组的同学有问,我说看到你有事先走了。医院那边我也打了招呼,说你住院的事暂时不要宣扬。”
荀练之颔首。
陆茴犹豫片刻,说:“我这样擅作主张……你不会怪我吧?”
荀练之摇头。
“如果我醒着,我也会说一样的话,你做得很对,谢谢你。”她顿了片刻,问,“今天会议就结束了吧?”
“是,闭幕式就是今天下午,”陆茴看了眼时间,“现在应该已经开始了。”
这时医生推门进来,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
医生问了下她的状况,看了看她的点滴,又嘱咐了几句这几天的注意事项——这一部分是对着陆茴说的。
陆茴一板一眼地用备忘录仔细记下。
荀练之也没有阻止,精神不好地合着眼。
等人都走了,她才问:“你何必一直守在我这儿?”
“我签了字,”陆茴认真说,“就应该负责。”
“签字?”荀练之愣了片刻,“是两院的那个临时签字吗……你管那个做什么?”
陆茴:“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住院的事,我正好送你来,就留下了,总不能没有人在你身边。”
荀练之不知道被她话里那几个字戳中,闭着眼,许久没有说话。
陆茴将床脚下的热水袋捡起来——刚才就是这个掉在地上,把她从噩梦里拉了回来。
“你是……科研院的?”
陆茴起身的时候,荀练之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近在咫尺得让她半边身子一麻。
荀练之问:“你们平时做实验,不是很忙吗?”
……没事了。
陆茴不麻了。
“做试验”三个字像绝世良药,专治恋爱脑,消杀一切暧昧气息。
陆茴老实了:“有点忙……但还好。”
荀练之:“你不是快毕业了吗?这时候还能把时间耗在外面?”
“……我请假了。”陆茴发誓,她从来没有在这个人身上体验到这么“老师”的感觉。
“你快回去吧。”荀练之叹气,“我这里不缺人,护工也可以做这些事。”
陆茴蔫得比霜打的茄子还严重,不仅被霜打,两颊还像被火烤了一样:“……我明天回去。”
“今天就回。”荀练之毋庸置疑道。
陆茴:“……”
陆茴很绝望。
“我今天给实验室请假了。”她挣扎道。
荀练之:“请假又怎么了?实验和论文都是你自己的。”
“绕了我吧。”陆茴快跪了,“我今天也没有闲着,真的,这是我找医生借的她八岁小女儿的小书桌,用电脑处理实验数据,不耽误的真的,你今天就算赶我走我也不回去做实验。”
荀练之:“……随你吧。”
陆茴抗争成功:“那趁着我今天还在,你想想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做的吧。”
荀练之闭着眼睛养神。
就在陆茴以为她已经睡着的时候,荀练之很小声地说:“你能不能……帮我回家拿趟东西?”
“当然。”陆茴答应的很快,但心跳声音大得已经快要把她振聋了。
“我把定位和门牌号发给你,还有东西和位置的清单。”荀练之伸手去摸手机。
陆茴帮忙递给她。
荀练之半睁着眼,手机转向陆茴,亮出一个码:“加个联系方式吧。”
“好。”陆茴淡定扫码,发送好友申请。
实际上,陆茴脑袋热得已经快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