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耀显被揍了,下意识想还手,却硬生生地把自己的手掰了回来,挡在头前。
还手,他不敢。
即便没有明确的证据,即便陆茴仍然可能在骗他——
他也不敢了。
权势就是这样一种东西,能够让上一秒还张牙舞爪、拿腔作势的人,下一秒就龟缩成一个能屈能伸的懦夫。
“哎呀呀姐、姐!咱有话好说啊阿噗!”朱耀显在地上滚动,“有话好说,你说啥都行啊咱先住手、住手好吧啊哟!”
陆茴:“别叫出声啊,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又是几拳下去,把他打得双目青肿。
直到陆茴指节被擦破皮,在一腔怒火中迟钝地察觉到痛感,才终于收了手。
她轻叹了一声,踢了他一脚:“回去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知道吗?今天,你是自己在地上跌的,不是被谁打的,记住了吗?”
“你……你这就是、狗仗人势!”朱耀显浑身的胆子都榨干才骂出来,“仗着有权有势,就这样随意欺凌别人?!”
陆茴:“说得好啊,那你倚仗权势,堵在人文院门口,为难辱骂保安,造成出入混乱,干扰学院教学秩序,又算是什么?”
朱耀显:“你这说的都什么和什么?!老子追人碍着你了?!”
“‘追’?”陆茴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朱耀显打了个寒颤,下意识一缩。
陆茴:“不问他人意愿,不顾他人拒绝,不考虑他人处境,每每出现必定高调出场,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究竟是为了享受自己的表演感动自己,还是为了你所谓的‘追’的那个人?
“你追她?为了什么?一边花天酒地、鬼混滥.交,一边想起的时候跑来最高学府门前摆出痴情的人设,怎么,一个家世干净、有学识、有社会影响力、有知名度的学者,是装点你这个酒色烂货的最好的标签?你也配!立马给我滚远点,另外,把你的烂嘴给我闭严实了,从今往后,要是再让我看到你嘴里、你朋友圈里、你聊天框里出现不该出现的人,我要你、你家,从业内彻底滚蛋!”
朱耀显:“你有什么了不起?你把老子形容得这么不堪,难道你又是什么好东西?”
“我确实不是好东西,谢谢夸奖。”陆茴说,“但权势是。你靠权势欺负她这么久,让她陷在和你这个烂货有关的流言里有口难辩,今天我就以彼之道还治彼身,老实回家,我送你重新做人。”
朱耀显:“哈……话里话外不过就是靠那点权势压我,你信不信你迟早也有遭到反噬的那一天?!”
“你的反噬已经来了,”陆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滚蛋吧烂货。”
朱耀显滚了。
重新安静下来的楼道里,陆茴摸了摸嘴角,把散了的捧花收拾在一起,扔进垃圾桶,又拆了一张湿巾,把地上的花泥印子擦干净。
她在楼梯旁坐下,点开一个备注的“太上皇”的聊天框,随手把朱耀显那条工牌信息传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