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兰示意了一下冬瑶来给姜艾说说话让她开心一点之后退到了后面,“那奴婢等会儿给您再端一碗来。”
冬瑶接收到信号之后接过芝兰的位置和姜艾小声聊天,而另一边的方若慈正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练字,看似淡定的人只在笔锋里透出了一丝烦躁和愤怒。
“娘娘,陛下来了。”
方若慈把“忠”字最后一笔收了尾之后才幽幽开口,“在哪儿呢?”
“陛下在外面跪着呢。”
“莲心。”
莲心从方若慈身后的阴影里走出来,“主子。”
“告诉言相,她要是不给哀家一个交代那她的弟子就一直在外面跪着。”
“是。”
佩玉小心地看了一眼冷着脸的主子,得到一个眼神之后悄声退了出去。
“佩玉姐姐!”赵卓星身边的大太监张文叫住了她,“好姐姐,劳姐姐去劝劝太后娘娘,陛下身子骨还弱,禁不住一直跪着啊。”
佩玉跪在赵卓星身侧叹了口气,“陛下,今日的事情您不该劝的。”
赵卓星看到佩玉的动作就知道方若慈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可他还是苦着脸开口,“姐姐,那是老师求朕的事情,母后当真······无法转圜吗?”
佩玉不赞成地看着赵卓星,“陛下!娘娘待您之心您是知道的,您如今明明知道丞相是错却还是助纣为虐,娘娘怎能不生气?”
赵卓星也知道这次自己真的触到了方若慈的底线,可言蓉毕竟是从小就给自己启蒙的恩师,今日之事那个姜艾又没有什么性命之忧,何必这般······
佩玉见劝不动赵卓星之后叹了口气,“奴婢只能得罪了。”
“姐姐说吧。”
佩玉站起身走到赵卓星身前,“娘娘口谕,言相何时给出交代陛下何时起身。”
赵卓星叩头,“儿臣······遵诏。”
佩玉说完了之后回去继续守在殿门口,心里对这件事情实在无奈,若是其他事情言相或许早就把对自己的惩处放到娘娘桌前了,可此事偏偏涉及到另一位祖宗。
方若慈又写了几张大字之后言蓉终于身着素衣跪在了她面前,“臣知法犯法,跪求娘娘惩处!”
话音落下之后屋里一片寂静,方若慈仔细把自己写好的字收好了之后才慢慢道,“言蓉,我给过你警告。”
言蓉叩首,“臣治家不严之罪,求娘娘惩处!”
方若慈看了她许久之后叹了口气,“你还是不愿意把人交出来。”
言蓉抿唇,抬头看向方若慈时眼里都是恳求,“娘娘,她如今也时常不清醒,此事绝非故意为之!”
“言蓉!”方若慈没想到到了现在言蓉还是执迷不悟,“你告诉哀家她什么时候是清醒的?!什么时候是个疯子?!”
言蓉依旧叩首,方若慈看到她这副模样之后深叹了一口气,“妙桐,你明知她不愿在此为何非要强人所难?”
言蓉慢慢直起身体,“娘娘,臣不敢以情谊逃罪,只求代妻受罚。”
方若慈见她执着闭眼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叹气,“出去受二十军棍并罚俸三年!哀家会再派一个人与你一同教授皇帝。”
“臣,谢娘娘隆恩!”
言蓉走了之后赵卓星走进来跪在了方若慈面前,“母后,儿臣请罪!”
方若慈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哀家倒是不知道皇帝何罪之有?”
“母后!”赵卓星没听到过方若慈那么冷漠的话,他慌张地抬头看向她,“求母后责罚!”
“皇帝,你觉得我为何不让你去给言蓉求情?”
“······关文清伤人,儿臣不该包庇。”
“你也知道!”方若慈见他自己清楚的模样心里的怒气重新被挑起来,怒拍桌子起身,“赵卓星,你就是个蠢货!”
“儿臣知错!”
“你知道错吗?”方若慈怒火更甚,“你知道你的错你今天就不会跪在我面前了!你真的知道你今天错在何处吗?!关文清伤人你今天看在言蓉的面子上帮她脱罪那来日呢?来日言蓉杀了人跪在你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来和你求情你会如何?”
“儿臣、若真有人丧命儿臣绝不会包庇。”
“不!”方若慈闭上眼睛十分失望,“你会,因为你今天觉得伤到人是一件小事那来日你就会觉得死人也不过是一件常事,你至今做了四年的皇帝依旧不知道皇帝应当如何做。”
赵卓星白着脸跪在原处,“······儿臣让母后失望了。”
方若慈起身走到不远处把一个红布掀开,里面的牌位赫然写着“挚友赵婧柳”,赵卓星看到之后惊地睁大了眼睛,而方若慈转身示意他跪到自己面前的拜垫,“跪在这里,晚上我来问你你到底错在何处。”
“······是。”
方若慈说完之后一言不发地出了书房,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又走向了姜艾住着的主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