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出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重新捋一遍时间线的话,前一天半夜,萩原带着胡子兜帽警官来到他的公寓。他们没有聊太长时间,但萩原也不可能什么安排都不做就贸然将诸伏带到仁王的公寓里,因此一切处理完善以后天已经快亮了。
仁王认为自己还在长身体,就算熬夜也不能不睡觉,所以他睡到中午才起来,随便吃了点东西,在房间里做了点肌肉训练。
就算到异世界也不能不练习网球,所以仁王一直有在尽量做肌肉训练和网球挥拍这类的基础训练。他只要出门就会带着网球袋。
萩原是下午快要下班的时间点才匆忙来找他的。除了聊一些严肃话题,仁王还问了萩原他能不能去外面打网球。
萩原的表情无奈中带了点无语:“你不要一副我在控制你的人身自由的样子。就算我说你不能出门,你就真的会不出门吗?”
“我应该不怎么忤逆你的话吧。”
“‘忤逆’……仁王,真难相信你居然是优等生,用这种词汇是故意的吧。”萩原叹了口气,“我可不是为了给你带来危险,让你无法自由生活,才做这些事的。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都安排好了,而且,绝对没有把你当做诱饵的意思。”
“但是,万一我遇上危险,萩原警官,或者萩原警官的朋友,也会及时赶到,像英雄一样出现,对吧。”仁王勾起唇笑了笑。
萩原没办法,又气又无奈地默认了。
他知道,仁王这样说,是默许了一些事……比如他放在仁王网球袋里的定位器和窃听器。
他以前从来不会做这种事的,就像是他以前绝不会在发现诸伏陷入危险的时候当机立断选择安装炸弹炸掉那栋废弃的楼,之后又用炸弹不断阻断危险。
松田在选择警校后,对警察怀有的又敬畏,又排斥,又厌恶,又渴望的心态也影响了萩原。最初对他来说,警察不过是一份工作。但松田的郑重让他对警察多了很多敬畏心态。而后,他遇上了差点让他死掉的那次炸弹案件……也遇见了炸弹犯那样纯然的恶人。
他转到刑事课以后,同在搜查一课的班长伊达航帮了他不少忙,而他也因为自己的经历,对警察这份工作有了额外的感悟。
萩原的性格,让他在经历一切后有了这样的感触:只要内心是正义的,有些事没必要非得墨守成规。
其实这才更符合他在警校里,和朋友们一起做出许多震撼警校的事的心态。比如“偷”了教官的车子,急中生智救下了差点被吊死的教官什么的。
而仁王默许了窃听器和定位器,是因为他暗自问过系统,他是否能够屏蔽相关信号。
作为远超这个世界科技,甚至已经进化到玄学角度的系统,在仁王需要的时候可以屏蔽甚至制造假信号。
仁王不想让别人听到的声音,绝不会通过窃听器传达到信号接收的另一头去。
仁王能掌控窃听器和定位器的“钥匙”,但他依然选择在萩原面前戳破这件事,是他明里暗里都想要掌控自由——哪怕是有限度的自由。
现在,仁王看完系统论坛,捋清楚思路,带着装着窃听器和定位器的网球袋出门。这时已经过了晚饭的点了。
仁王在出门前站在客房门口说了句“我出门了”。
应了仁王的招呼,表示“我听到了”的诸伏景光则有些无奈地拿出信号接收器:他在被营救时就已经震惊过了,当时萩原冲出来,他意识到爆炸是萩原造成的时候,他一度怀疑人生,想自己的同期难道踏入歧途。不过,交谈过后,他就明白,萩原还是以前那个萩原。就是……
行事作风确实剑走偏锋了很多啊。
也不知道松田变了多少,班长变了多少……不会都在进入警局以后变了很多吧?那警局的工作氛围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啊。
自从意识到自己卧底身份暴露是因为内部原因后,诸伏对警局的信任度就一直在上下浮动。他心绪不稳定,自然也会产生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想法。
但他还端得住,也必须端得住。他现在还没完全脱离危险,所以哪怕在窃听器里发现不对劲也不能亲自动手。但他和萩原商量好了,也做好了不同的行动计划,因此在简单发散思维后,很快集中精神,开始关注信号接收器。
仁王则没有直接去警局,而是先去便利店里逛了一圈,没找到想吃的,买了瓶甜牛奶,又在附近的商业街转了一圈,依然没找到想吃的。
从烤肉店门口路过的时候,闻到的味道确实很香,但一个人他就不想去吃烤肉了,也没人帮忙烤。
还是小伙伴丸井烤肉的时候掌握火候掌握得好,外脆里嫩,希望以后文太开饭店,他就可以长期包饭……桑原也可以。桑原家里好像就是开巴西烤肉店的,还是巴西饭店?他不喜欢巴西正宗风味,所以没有去过。他还是觉得网球部聚餐的时候丸井烤的肉最好吃。
仁王想着想着,食欲进一步下降的同时反而开始想念小伙伴了。
他在心里吐槽自己:不是吧,你才来了这个世界几天,居然就开始想网球部的那些伙伴了吗?
他打完国家队比赛时就没有和小伙伴们一起回国,而是打算去环游世界。现在变成环游异世界,还经历了那么多刺激又危险的事,可他居然会在冒险才刚开始的时候有了思念之心。
仁王低沉了一阵子。
然后他喝完了甜牛奶,去买了汉堡和可乐。
没什么想吃的时候,快餐最能填饱肚子。不过他汉堡也没吃完,剩了一半,不想吃了。但他不想浪费,就把汉堡重新包起来,一边走一边想消化一下等会儿饿了或许又想吃了。
从商业街去警局要经过几个居民区。
不是高端公寓而是由一户建组成的居住区。